第十九章
过后就把李冬明叫到一旁轻轻说,“听顾主任说,我们乡有几个村支书和乡干部正在活动,准备联名告丁县长的状。”
李冬明心里不由一惊,问道:“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刚才。”严卉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李冬明,白皙的脸上全是忧虑,“他们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居然告到丁县长头上去了。李书记你要制止他们啊,把丁县长得罪了,我们苦藤河乡是要吃大亏的呀。”严卉今年才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十分惹人喜爱。外面的人都说,苦藤河乡虽然贫穷落后,水土却养人,出落的姑娘一个个都天姿国色,要身材有身材,要脸面有脸面。五年前,来苦藤河乡扶贫的丁安仁把严卉、邓美玉和被顾家富招到连山酒家的另外三个做服务员的姑娘誉为五朵金花。因为严卉上过初中,有一些文化,丁安仁把她睡了之后,让顾家好将她弄到乡政府来做招待员,后来,严卉又靠上了顾家好,她也很快就被招为苦藤河乡的办公室秘书。实际上,她在苦藤河乡说话比副书记副乡长还管用。许多的事情,还是她说了算。李冬明的眉头拧了一阵,说:“赵书记和周书记都在这里,他们要告就让他们告去,把要说的话都说了,要告的状都告了,就不说了,不告了。”
严卉把眼睛瞪得很大,惊道:“李书记你同意他们告丁县长的状?”
李冬明只觉得背心有一股冷气直逼过来,他说:“他们要是无中生有,造谣中伤,不是有诬告罪能治他们么?还怕他们呀。”李冬明不想和严卉多说什么,回到办公室去了。
赵祥生和周明勇正在商量什么,李冬明见状,说:“我去食堂看看。”
赵祥生说:“不用去看,做什么吃什么。我问你,你来苦藤河乡半年多了,对苦藤河乡到底了解了多少?”
李冬明看见赵祥生和周明勇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小心地说:“九个村都走遍了,九个村的支部书记也都很熟,应该说,我还是了解他们的。”李冬明顿了顿,“苦藤河乡的老百姓都很贫困,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条件都很差,因此人们的素质也不是很高。”
周明勇口气冷冷地说:“你是说他们爱告状,爱到乡政府来闹事?”
“这样的事情,在别的乡镇很少发生。”
“苦藤河乡经常有人告状的原因,是因为农民群众的素质不高?”周明勇的口气更加严厉了。
李冬明就不敢做声了。回答得不好,会招来更为严厉的批评的。
赵祥生说:“今天竹山垭村那个村支书的老婆对我们说,这些年来苦藤河乡共计向农民收取十二种费。她说乡企业办那个姓顾的主任还准备向农民收什么人丁费、婚嫁喜酒费,这些你都清楚吗?”
李冬明说:“知道一些,但不是全知道。”
“什么叫调解费?什么叫平安费?什么叫担保费?还有现在正准备收的人丁费和婚嫁喜酒费又是什么意思?你都给我解释一下。”
李冬明低下头,说:“有些费,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向农民伸手乱收费,增加农民的负担。苦藤河乡的老百姓这么贫穷,他们居然巧立名目,肆无忌惮地从农民身上榨取钱财,而你这个乡党委书记却不闻不问,甚至连收的什么费也不知道,你在这个乡做的什么书记?我问你,他们收的这些钱做什么用了?”
“这个我也没有过问过,以前都是顾乡长管。”
“群众反映乡企业办拿集资款借鸡下蛋的事情,你也没过问过?”
“那是过去已经处理过的问题,我不好过问。”
“乡企业办的几个人横行乡里,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你也没过问过?”
李冬明的目光不敢和两位书记的目光对视,怯怯地说:“我的工作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