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梳妆共用那张桌子边上。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在脑子里飞快地回忆,她终于想起昨天晚上,她和他,还有老赵一起开着那辆墨蓝色的轿车去烫火锅,她喝了很多酒……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难道是他把自己脱成了裸体?不是他还会有谁?但他并没有侵犯自己,他要干什么?她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身子,惶惑不安地盯着他,像盯着蛰伏在草丛中一条狼,她的心在颤栗着,她想起了莉雅的话,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佛门弟子!他转过了头,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然是那么阴沉。他问她:“你醒了?”她没回答他,眼里是小鹿般恐慌的光。他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很冷凌,说:“你不用如此紧张,如果要发生什么,那早就发生了,你不觉得你现在仍然是完美无缺的吗?”她嗫嚅着问:“是你让我这样躺在床上的?”他点头:“除了我还会有谁?”“你想干什么?”他抿嘴沉思一阵,微微点头说:“应该承认你的美貌是无懈可击的,你让我动了心。”她又把心提到嗓眼上了。“不过,你也让我失望了。”她大惑不解地望着他。他把那张手绢抛向了她,那是她的隐私,留着她花蕊的手绢!她愤怒地叫起来:“你太无耻了!”他摇摇头:“我并没有动你一根指头,这无耻又从何而来?”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如此克制,如此尊重你。”她想起了这张手绢是昨晚自己放在枕头下面的,因为幽思,她又捧着它进入了梦乡。他并没有对自己施暴,她相信,如果他要对她非礼,也许早就得逞了。她不无好奇地问:“你这是为什么?”他站起身来,半倚着桌子,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张手绢的出现,我已经不是你想像的正人君子了。不过,它让我明白了这个城市里几乎没有漂亮女孩是处女了,连你这样理智高傲的女孩也无一例外。如果我要强暴你,那就太掉价了。这座美丽的城市里,那些五彩缤纷的娱乐场所里像你这样靓丽的女孩多的是,虽然她们是只有躯壳的生命,但要满足生理的欲望,那些女孩的职业技能肯定是你所不及的,在纯生理的欲海中,她们来得更直接,更能让男性得到生理的满足,所以,面对你光艳照人的裸体,我把欲火压下了。我希望的不是强暴而是自愿,你听明白了吗?”他朝她举起了一张张照片,那是他和她一起坐在墨蓝色车里的照片,是老赵为他们拍的。照片中的她高雅风流,而他也是潇洒大方。这会儿看,真的有情侣之嫌。他说:“就凭这卷照片,还有那张留有另一个异性痕迹和你宝贵贞操的手绢,我真要强暴你也无所顾及,不过我是充分地尊重了你,我已经说明了,我希望你是自愿的而不是强迫的。明天你能回答我吗?”他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像做了个梦,她开始浑身颤栗。道貌岸然的郝经理又一次给她上了一堂深刻的人生课。他是要她心甘情愿地当他的情人!莉雅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在这个城市中,要生存要发展自己,像你我这样的女孩,光有文凭是远远不够的,不靠着所谓的高雅气质,不出卖靓丽美容,根本没有你的立椎之地。这不是耸人听闻,你难道就察觉不到在你的周围,无时无刻都有各种眼光在觎觊着你,如果不能坦然对待,岂不是惶惶不可终日。情人也是生存的一种方式,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传统的爱情观在这个时代已经正在走入博物馆,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这歌不是到处都在唱吗!我拿青春赌明天,你不也爱唱吗?你得正视现实。现实是什么?现实真是“物竟天择,适者生存”?“存在就是合理”?她想不透,也不愿再想。她开始对这个城市充满了矛盾的认识,她爱这座城市的美丽,但也憎恨这座城市角落里的肮脏。它不属于自己,她也不属于这座城市。第二天,玉霞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家乡青翠的南峰山、潺潺的雪清河都眺望着她,那是一片充满诱惑充满希望的地方啊。她把省城的遭遇和校院的恋情都封锁在她心灵深处了,她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出现在西原这片热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