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清白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对老谭和唐董事长的做法已经有了极度的反感和轻蔑。他不得不承认,尽管黄晓军对他有诸多的不满和戒备,但他并没有因此真正产生过要毁掉黄晓军的念头,即便是为了所谓“至高无上”的利益——其实就是金钱。因为这里面有个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谭主任和唐董事长是这场争斗的始作俑者,而黄晓军却是站在被动防守的位置上。他现在需要真正地把一切都从头到尾的仔细想明白。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首先他都要保持自己头脑的绝对清醒,凭着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和对自己智商的自信,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他不再把自己视为属于哪一方的力量,或者说是谁家的看家狗,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局外人的位置上,以旁观者的眼光去观察、分析黄晓军和谭主任之间这场不可避免的较量,他的胸襟就变得开阔了,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判断有了很大的明朗。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较量双方最终目的和事态的优劣,以及各自最致命的要害……想到这里,耿迪心情竟舒畅了许多。参与不参与,参与到什么程度?帮谁不帮谁,帮到什么程度?这些对双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砝码,完全掌握在他个人的手里,换句话说,只要他的砝码投放得当,完全可以决定这场较量的胜负各归哪一方。
“卞总吗?……你好!我是耿迪……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今天的会没法参加了……对呀,我刚才给黄总打电话,他还没开机,麻烦你转告一下吧。有什么事就给我往家打电话……没关系,不用了。开完会如果方便,你上我这儿来一趟……对,不过最好别告诉别人……好吧,再见!”耿迪挂上电话以后,如释重负地一头倒在了沙发上,随即怪腔怪调地唱道:“打他一个——冷不呀防!”
到了下午,急促的电话铃扰醒了睡梦中的耿迪,电话是黄晓军打来的。
几句关切的问候过后,黄晓军有些失望地表示,本来今天还有好多要事想跟耿迪商量。他希望迪哥尽快康复,因为最近几天事情太多、太乱,他和邱建已经快撑不住了。耿迪表示,只要身体稍有好转,他会尽早回公司上班的。刚挂上电话,手机又响了,谭主任邀请他参加今晚的一个宴会。他把刚才在电话里对黄晓军编排的谎言又重复了一遍,跑肚拉稀外加腹痛呕吐,估计是食物中毒之类的急症……总之今晚是哪儿也去不了了。谭主任要他好好休息,一切等病好了再说。耿迪于是发现装病不失为一个回避矛盾和逃避问题的绝妙手段。由此联想到父辈们就曾经常常以身体不适需要住院治疗为由,来躲避一些令人头疼脑热的官场风云和把握不准的政治抉择。
卞昆一进门,见到活蹦乱跳的耿迪,心里多少感觉有些蹊跷。上午的会在他看来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可是耿迪为什么不参加呢?“新维多”这几天遇见了诸多麻烦都需要尽快解决。白富贵的工地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受到各种“大沿帽”的特别“关照”,为此工程进度已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如果工程建设的程度达不到银行规定的标准,那下一步的贷款肯定要受影响。还有,现在检察院对黑子案件的调查似乎也对黄晓军有些不利,从舅舅那里得到的一些有关信息,这次调查好像是上面有人出面过问的。耿迪在这种时候不出席公司的重要会议,回避黄晓军,其中定有他不知道的缘由。这段时间,卞昆已经感觉到,张河林的垮台并没有给大家营造出他所期望的那种欢天喜地的大好局面,相反,黄晓军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出的顾虑和处理事情时的低调姿态,给正在蓬勃发展的“新维多”带来了一丝令人忧郁的阴影。
耿迪一言不发听着卞昆的讲述。他从卞昆嘴里了解到的情况证实了老谭和唐董事长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对黄晓军的“围剿”。其实真正能够对黄晓军构成威胁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税收,二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