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祝寿闹剧
瞧见它,怵人。”
“这畜牲就这样,你越怕它它越来劲,它最怕的是我。有一回,我用铁链拴着它,一根电棍打得它嗷嗷叫,以后它见我就老实多了,叫它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这狗不能没有爱情啊!”傅梅故意将话题引向一个有趣的方面。
“怎么能不给它爱情呢,给它看电视就是给它爱情。”
“这狗还会看电视!”傅梅瞪大眼睛,惊呼道。
“怎么不会,从节目预告一直看到再见,不看电视它没事可干埃”程家卿笑得喘不过气来:“该死的老二,尽说笑话。”
傅梅想了想,反驳道:“怎么是笑话呢?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报上说,有一家农户,家里进了老鼠,也和人一样爱看电视。”
“如今的报纸有多少真实的呢。我敢说,连国家的统计报表上都有水分,你问问老二。”程家卿看着傅梅将信将疑的样子,笑得牙齿都要跳起舞来。
“给你说说笑话,解解闷。”齐万秋向傅梅坦白道。
“该死的老二,竟逗我玩。”傅梅啐了齐万秋一口。
齐万秋也反唇相讥道:“亏你们女人想得出来。狗哪里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我宁愿相信它有。”
寿宴之前,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程家卿稍稍抬眼一瞧,发现其中来的科级干部大约有二十余人。平日交情较好的便进来向程家卿打招呼。傅梅则像一个男人一样,与他们称兄道弟地谈笑了一回,马局长也来了。他走路那笨重艰难的样子,让人觉得他身后还拖着一棵大型的尾巴似的。他见了程家卿就像狗见了久别重逢的主人一样。
寿宴开始之前,亲朋好友送来的寿礼都安置好了。又是匾,又是布匹,又是鞋,又是衣服。匾一块块挂好;布匹衣服一摞摞捧出;鞋子也由大托盘托出。看见大家送来的东西,已经摆的摆好,挂的挂好,所有人便开始心安理得地就坐。程家卿对齐万春母亲的孝心也在村民们的嘴里传递。这是一个信息,也是一个新闻,更是一个窗口。从这个窗口,人们看到了齐万春与程家卿之间关系的亲密程度,对齐家和齐家每个人甚至齐家四层楼的房子的敬重又增添了几分。同时,对自己能够光荣出席这种高档次的盛宴,产生了一种掺杂着几分自卑的僭越的骄傲。肃然起敬之余,大家拿筷子的姿式也变得文雅、谨慎起来。好像通过这次宴席,可以一下子速成为城里人。尽管程县长他们的酒宴地点设在二楼,比他们要高一层。不过,很快,他们忘记了程县长,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们的头脑被眼前的大鱼大肉占满了。他们的筷子也变得放肆起来,渐渐地,猜拳行令的也有了。因为喝酒,因为大声说话,解衣敞怀的也有。有的脸上红,有的脸上紫,有的脸上满是汗光,有的脸上满是油光。狗则在人腿之间撞来撞去。固然它们的牙齿得到了锻炼,但是身上留下了不少的轻伤。
楼上也觥筹交错,笑语喧阗起来。
喝了不少的酒,傅梅的脸红成了红红的海棠花,头发乱着,心情好得不得了,看什么都像看一道朦胧的爱情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花还没送上来?”
齐万秋吩咐人去车上取下了,程家卿与傅梅送给齐母的是粉红、姚黄、米白、湖蓝四色各四十朵鲜花。含意是祝愿齐母事事如意,祝愿她一直活到一百六十岁。老人家行动还利索,“笃笃笃”拄着拐杖劝这桌人多吃,劝那桌人多喝,自己却一点不吃,一点不喝,目光里丝丝缕缕都是慈爱。大家都说她有福气,可惜她听不准确,说了也白说。
而她呢,只是盲目地听,盲目地点头。
这时,门口气冲冲地闯进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来,按年龄不比齐母大。按脸相,都是核桃一般的涡旋图案。按穿着,与齐母富寿穿在一身的衣服简直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