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寻找诗人
眼看着佘彤已经被抓获,佘彤本人也已对他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双十谋杀案调查组的许多成员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这下可以鸣金收兵了,至少可以将调查的总部撤往南章了,但是雷环山一直没下达这样的命令。
雷环山不动声色,那么他在想什么呢?
程家卿、齐万春、齐万秋、佘彤、糜志强都已逮捕,傅梅正在立案侦察,即使调查组的人员全部撤离安宁,也可先将其中的一部分撤离。为什么还要集中在一起呢?案子已经清楚了,难道还会有新的枝丫爆出来?
雷环山有雷环山的想法,他想如果先将一部分人撤离,那就表明案子即将结束,使原本在背后观察,到一定时候会不得不吐露真相的人将话咽回去。案子还会不会牵扯到更高层的人物,或者安宁境内的其他人?雷环山不敢肯定。再者,还有两件事需要弄清楚。对于一个两次主持谋杀的五毒俱全的恶棍来说,难保他不干出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出来。老游击的养子诗人现在下落明,他会不会被程家卿一伙谋杀呢?如果被谋杀了,那他是在何地被何人所谋杀的?如果没有被谋杀,那他又在哪里?现在必须查清他的下落。
诗人的下落,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由程家卿为南章华厦贸易总公司总经理的米成山从安宁县建设银行帮忙贷出的两千多万元的贷款问题。这两千多万元已经打了水漂,血本无归,而贷款人米成山已因癌症于1995年上半年死去。那两千多万元贷款究竟花在何处?程家卿在这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应负什么责任?必须搞清楚。
在安宁,很多人都认得诗人。他以他的狂放不羁和率真好动,名闻遐迩。但是向他的邻居、单位同事、单位领导、同学、朋友打听他现在的下落时,大家都语焉不详,或者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在老游击死后不久,就没再看到他了。”
“也许,他又流浪去了,他喜欢过那种不稳定的生活。”
“听说是遇上了车祸,在105国道上被一辆安徽来的大卡车轧死了。”
“有一回,我和他在一块喝酒,他说他非要杀了程家卿那个兔崽子不可。”
这是他的一位好朋友的原话,但当问到诗人现在的下落时,他的好朋友摇了摇头。
“有一次,我上他家去,敲了半天的门,都敲不出来人。以后我又找了他几次,也不见人,后来我就不去了。谁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呢。好人呐,真正一个玩世不恭的好人呐。”
倒是诗人的一位中学同学提供的情况有些价值。
“我有一次出差到广州,在广州火车站我发现有一个人格外像他。那人衣衫褴褛,脸上黑里透红的,脸上有几道疤痕,像白色的水仙花开在脸上,非常醒目。我喊了他一声,他表情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答应。当时我想我是认错人了,但回到家,越想,我越觉得那个人就是诗人,但我不敢肯定。常常是肯定之后又否定。”
几乎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诗人啊,你在哪里?
要想从十二亿人中找出这位诗人来,恐怕不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也不比猫君里找出活才能鼠容易。
雷环山想了又想,决定让左处长打开诗人家的门,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诗人的家较为轩敞,前面开了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后面耸着一幢两层的小楼。这本是老游击坐享清福养老永年的好地方埃谁料人去楼空,形影杳然,惟院中草木似乎知道故人定会重来,依然葱翠。青藤间一股善解人惫的凉风,习习吹来,令人忘情,长石凳上,葡萄架下斜倚着一辆自行车,欲倒不倒,已经绣了。
拧去小楼楼下的房屋门锁,开了门,左处长几个轻手轻脚地鱼贯而入。
屋里的桌椅、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