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智取马局长
探性地回答:“不是不肯来,主要是怕干扰你们工作。不仅县里,就是市里公安局,也没人敢来插手这个案子。”
“哪里哪里,毕竟有些事还得大家配合嘛。坐坐。”雷环山说话总是那么得体,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若干年,马局长按着雷环山的意图,与雷环山并排坐在一张沙发上,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但由于左处长在场,他还是有所顾虑。雷环山像只虎,但常常笑,又笑得仁和,像一只披着袈裟的老虎;而左处长,则像只栖鹰,冷,像一只不知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鹰。过去从左处长冷峻的眼神中,马局长破译了他对自己的厌恶和不满,所以直到今天,马局长见了左处长就像偷食的狗见了曾经抓住它的错的主人一样。
可不,左腿支在右大脚上的左处长,正左手支在下巴上,正漫不经心地拿眼瞟着马局长坐着的地方。
“我和左处长请你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和你谈一些事情,沟通沟通,交流交流。”
马局长没有说话。
“你和程家卿的关系呢,我们也有所了解。”
说到程家卿,马局长立刻噎住了,他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抵在墙上,呼吸和心情一样紧张纷乱起来,他的脸变得像窗户纸一样白,而且又被人戳了一个大洞,好像有呼啸的北风在往里锲而不舍地灌。他的整个人,又像一根木柴,面对着斧头。然而,雷环山并没有把斧头举起来。
“正常的工作关系嘛,可以理解。就是与县委领导接触得多一些,也是正常的。但是县委领导在干什么,哪些干得好,哪些干得不好,下面的同志也未必全部清楚。县里领导做了错误的决定:下面的同志按照错误的决定去办,办得老百姓有意见,也不能全怪下面的同志,主要责任在县里领导。”
雷环山这么一说,马局长心里的冰块便全部溶化了。
“谢谢!谢谢!雷检察长能这样体谅我们做具体工作的。有您这些话,以后干工作我不会畏首畏尾了。下面总是要服从上面的领导,不然不乱套了。”
雷环山摆了摆手,“也不必感谢我们,我们也得听上面的,最近呢,有些消息,上面的同志想转告你。你知不知道程家卿最近的情况?”
马局长的脑袋立刻电脑一样运作起来,最后他审慎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告诉你吧,程家卿现在挺好的,上面的一些领导对他的事,也很关心。案子迟迟不能了结,是因为有许多疑点。齐万春齐万秋、糜志强、佘彤这些人呢,是罪有应得,而程家卿呢,他是不是与谋杀案有关系,目前不太清楚,缺乏有力的证据,光凭齐万春、齐万秋他们咬出他来,是缺乏说服力的,因为这些人是一些暴力分子,情急之下,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们把程家卿说成是他们的幕后主使,是有目的的,主要是咬住程家卿不放。他们知道程家卿手眼通天,门路很宽,而咬住了他,他们可以和程家卿一样凭着程家卿在上面的路子可以免受惩罚,或者少受惩罚。因此有这样一个说法,程家卿并没有参与双十谋杀案,但缺乏证人的有力证据。程家卿只供认自己指挥了车撞黄海那件事,目的只是吓唬吓唬黄海,并没有夺人性命的企图,当时撞黄海是因为他的位置在程家卿之上,性格合不来,客观地来看,黄海在安宁的工作状态是疲软的,没有起色,更没有突破。而程家卿杀田刚亮则没有目的了。田刚亮与程家卿意见不合,然而他的意见只是一家之言,程家卿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何必要开杀戒呢?程家卿也不至于头脑简单到这种地步。”
这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授意,是真话,还是假话,似是而非,含含糊糊,马局长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沉吟着,没有说话。程家卿既然只是在车撞黄海的事上有责任,那他的罪就要轻得多了。是不是上面有什么人决定网开一面?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