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了母亲那里。</p>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便让让你妹妹又如何？”</p>

    “她是长姐，自是要头一份的。”</p>

    后来，虞亦禾手中便换了那朵鹅黄色的宫花。</p>

    虞亦禾沉默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思绪慢慢飘远，却不知有人自高台上窥了她一眼。</p>

    本朝的民风还算开放，臣子和妃嫔女眷间那宽大的纱帘也只不过略表一二而已，遮掩的并不严实，对面的臣子望向对面有些影影绰绰，坐在高台上帝王的视线却并未被完全挡住。</p>

    景和帝只需稍稍偏首，便能与右手边第一第二的荣妃，虞昭媛对视，也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在虞昭媛之后的虞亦禾。</p>

    众多或观舞，或交谈，或饮酒的女眷中，唯有她一人持酒神游，双颊飞粉，红唇润贴着白瓷酒杯，欲饮未饮，亭亭净植。</p>

    卫景珩收回视线应和下方大臣敬酒时心里想的是：粉色极为衬她。</p>

    男人们的酒都是粮酒，几杯下去，卫景珩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李福海瞥见这一幕，闻弦知雅意：“饮酒上头，皇上不如出去透透气？”</p>

    虞亦禾并未注意帝踪，只神游了须臾便被虞昭媛唤到了前桌，她站起身时才觉双颊发热，不过上命不敢违。</p>

    昭媛让侍女在桌案边加了圆凳，拉着虞亦禾坐下，一杯酒送到了她的面前，“二姐莫要偏颇，与母亲和长姐对饮，岂能忘记小妹？”</p>

    “岂敢，我饮了就是。”</p>

    纵使已经对母亲和这个妹妹失望至极，虞亦禾也不敢得罪她们，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几杯之后，虞亦禾已觉得身子稍有不稳了，连忙求饶：“娘娘就饶了我罢。”</p>

    虞昭媛看她桃腮泛红，面色如春，顿了一息，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虞亦禾的面前。</p>

    “二姐再喝这一杯罢。”</p>

    虞亦禾心喜，准备接过，却不想交接时那酒杯一个不稳，酒液瞬间倾倒了出去，“叮铃”一声，酒杯碎掉，虞亦禾的前胸也湿了一片。</p>

    “快，带二姐去换身衣裳。”</p>

    未等虞亦禾说话，虞昭媛已吩咐起了身边的侍女。虞亦禾只好捂住前襟跟着侍女出了侧殿。</p>

    帝王举办的是晚宴，虞亦禾刚进殿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现在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虞亦禾一边跟着侍女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虽然在夜色下看的不太清，但也能记得七八。</p>

    这是她的习惯亦是天赋，虞亦禾只要走过一条道，那她便能原原本本找到回来的路，但那只在她清醒的时候。现在虞亦禾只觉得头越来越热，身子也愈加绵软了起来。</p>

    这皇家的果酒竟这样烈吗？还是说她三年未曾饮酒，酒量已经下降了？</p>

    许是发现了虞亦禾的状态不佳，小侍女停步解释：“这宴会本就设在了陛下的侧殿，为了避嫌，女眷的更衣暖阁就设的远了些，小姐有些喝多了罢？”</p>

    虞亦禾思忖了一息，颔首点头，她并不想勉强自己，如今此处男女混杂，若是走的太远，恐生是非。</p>

    侍女见状贴心道：“正巧此处是藤廊，前后又有宫灯，这夏日的风也是热的，不若小姐就在这吹吹风，顺便散散酒气，静待衣裳干了也可。”</p>

    此言正合虞亦禾的心意，当即便坐在了廊下的长凳上，夜色掩盖了小侍女脸上莫测的微笑，“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一杯解酒汤来。”</p>

    虞亦禾并未阻止，她已记得来时的路，便是没有侍女也能自行回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