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小比“呜呜”叫着跑了进来，嘴里衔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一进门便翘着尾巴向娘邀功。</p>

    秋霜眼睛亮了：“好怜人的猫儿”，说着便伸手去抱。</p>

    她身上脂粉气浓，小比本就怕生，又对气味敏感，于是扬起爪子就是一下。</p>

    “霜儿！”</p>

    爹关切秋霜被抓出道血印子的手，暴怒地踹了小比一脚。</p>

    小比被踹出数尺远，口里叼着的东西掉了下来，是一块炭。</p>

    已经入冬，锁香阁的炭火却迟迟无人来送，我跟娘夜里经常冷得无法入眠。</p>

    小比通人性，经常跑出去不知从哪捡到一些碎炭叼回来，嘴巴弄得黢黑。</p>

    娘便摸摸它的脑袋，打水给它细细擦洗。</p>

    可是现在，小比却躺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身子。</p>

    娘动了气。</p>

    她对着爹和秋霜喊：“滚出去！别再来这里！”</p>

    爹还想说什么，秋霜却软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夫君，霜儿的手还能好吗？会不会留疤？”</p>

    爹便温言安慰着说一定会帮她治好不留疤痕，然后扶着她离开了。</p>

    我哭着抱起小比，问娘该怎么办。</p>

    娘让我不要慌，然后急急从院里拔了些药草过来，捣成泥，敷在小比身上。</p>

    过了几天，小比又变得活蹦乱跳了。</p>

    它还是会从外面叼东西回来，有一天甚至叼了一条比它自己都大的鲤鱼放在娘面前，“喵呜喵呜”叫着让娘吃。</p>

    娘哭笑不得，我却觉得小比真是只英雄猫。</p>

    只是有一天，一直到了傍晚，小比都没回来。</p>

    娘很担心，刚准备出去寻，秋霜身边的大丫鬟银铃便来了。</p>

    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盖着层红布，随意对娘行了一礼，道：“天冷了，二夫人惦记大夫人这里冷寂，命奴婢送来保暖的物品，还望夫人别嫌弃”。</p>

    她说完也不等娘开口，古怪地笑了一下，放下托盘便离开了。</p>

    娘死死盯着那托盘，像是有些怕，又像很愤怒，半晌都没动。</p>

    我有些好奇，上去掀开了那层红布——</p>

    是活生生被剥下来的动物皮毛，犹带着血腥气。</p>

    全身雪白，唯有尾巴尖是黑色的，每当高兴得意的时候便会高高翘起来，在我腿边扫来扫去。</p>

    是小比。</p>

    娘不发一语，大步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