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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怕娘一个人受欺负,远远跟了上去。</p>

    偌大府中,与锁香阁的冷清形成最鲜明对比的,是霜韵堂。</p>

    娘闯了进去,爹和秋霜正在里面用膳。</p>

    一见娘,爹便皱眉呵斥:“胡闹!谁允许你出来的?”</p>

    秋霜却盈盈一笑,道:“正想问姐姐呢,妹妹方才遣人送去的礼物,姐姐可还喜欢?”</p>

    娘冷声道:“你应当知道,那是我用心养的猫儿”。</p>

    秋霜轻呼了一声:“啊!是姐姐养的那只?霜儿不知道,白日里见只猫儿在池边打转,以为是来偷鱼的野猫,才命下人捉去的。本想放生,又想到姐姐那里炭火不够,刚好缺条围脖,这才……”</p>

    她看着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过是只畜生而已,姐姐不会怪我吧?”</p>

    爹在旁有些不悦:“是啊丽娘,不过是只畜生,即便霜儿没捉它,我原也是要将它扔出府的。如今霜儿用它给你做了围脖,也算那畜生没白死”。</p>

    娘气极反笑:“极好,极好”。</p>

    说着,她挥手,衣袖微动,扇了秋霜两个耳光。</p>

    我都没看清娘的动作,秋霜便捂着脸痛叫出声。</p>

    几道血印子从她两颊浮现,鲜红的血汨汨流出。</p>

    娘冷笑:“那日你平白无故逗我的猫,被抓伤就怀恨在心,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来。今天我便给你这张花容月貌的脸上也添点新彩,要是有本事,你就把我的皮也剥了去”。</p>

    爹大叫:“来人!来人!”</p>

    家丁们围了过来。</p>

    他指着娘下令:“把大夫人抓回锁香阁!”</p>

    他的声音有些惊慌,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爹怕娘,只是平日里隐藏得太好。</p>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只是劳烦允郎,管好你的新夫人,今后我屋里的一花一草,都不许你们碰一下,否则——后果自负”。</p>

    娘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家丁,最后将目光落在秋霜身上。</p>

    秋霜瑟缩了下,将脸埋在了爹怀里。</p>

    娘带着我回了锁香阁,将小比的皮毛埋在院里槐树下,希望它来世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小猫咪,不必再去为主人的煤炭和吃食奔波发愁。</p>

    天气愈发冷了,锁香阁的炭火终于供应上了。</p>

    那日管家伯伯来送炭,给我带了只小白猫。</p>

    管家伯伯是这府里唯一的好人,我很喜欢他,也明白他是好心。</p>

    可是小比就是小比,谁都不能替代,所以我拒绝了这份礼物。</p>

    管家伯伯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对娘说:“夫人安好。快到年下了,镇北将军近日回京述职,朝堂上免不了又要与老爷针锋相对。老爷脾气大,届时只怕会迁怒夫人。老奴会尽力劝解,夫人也要保重身体”。</p>

    娘应下了。</p>

    管家走后,我问娘:“镇北将军是谁?”</p>

    娘说:“他——他是个好人,他救过娘。”</p>

    我听完很高兴,觉得这将军确实是个好人。</p>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我睡得正熟,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p>

    娘拍了拍我,让我安心睡,然后穿好衣服走了出去。</p>

    说话声响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调没什么起伏,却奇异的能听出来夹杂其中的沉闷克制:</p>

    “你还好吗?”</p>

    “我很好。”</p>

    “……我都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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