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一回,她要让自己快活。</p>
……</p>
国子监</p>
萧拓天色未亮时起身,点灯坐在桌案旁读书。</p>
这些年案牍劳形,忙于政务,学问上他早已生疏。好在不久后的殿试考题他仍旧记得,再来一次,蟾宫折桂于他不是难事。</p>
只是时间太久远,他都快忘了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p>
那时从宫里出来,府里的下人告诉他夫人重病,尚未到家,又有下人来报,夫人已经过世。</p>
萧拓坐在马车上,刹那心口像被重锤碾过,既惊且怒,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p>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国子监的屋舍内。</p>
重生于他,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p>
过去的他,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可每日疲于公务,扳倒了一个又一个政敌,一刻也不能松懈。</p>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监生,却多出十几年的经验。只要他入仕,便能更快、更狠地打压对手,站上高峰,大权独揽。</p>
是以,他很快冷静接受了现实。</p>
等外面天光大亮时,萧拓放下书简,打开门,迎面遇上准备回房的顾辞。</p>
国子监每旬放一天假,其余时间,所有监生必须住在校舍。一个院子四间房舍,顾辞就住在萧拓隔壁。</p>
校舍简陋,洗漱都在院子的盥洗房。顾辞便是刚洗漱完。</p>
“时章,你真不去曲水?”顾辞朝他挤眉弄眼,“听说你那表妹今日也去。”</p>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p>
萧拓父母过世后,顾辞的母亲王夫人对他照顾良多。顾辞父兄常年镇守边关,萧拓与顾辞比之亲兄弟也不差什么。</p>
“嗯。”萧拓应声。</p>
顾辞早习惯了萧拓寡言的性子。他好武不好文,万不会去崇明楼论经,“你放心,你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绝不会叫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觊觎了她去。”</p>
曲水流觞,多地是男女定情的佳话。</p>
“不用。”萧拓直接拒绝。</p>
他对许表妹并无男女之情。重生的这些日子,他多出了许多时间,心中只反复想着一件事——</p>
孟晚姝为何要与他和离?</p>
他与孟晚姝相识近十三年,做了十年的夫妻。他自认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奴仆环绕,锦衣玉食。</p>
可女子总是贪心。</p>
要了利禄尊位,又要夫君体贴。</p>
萧拓不觉蹙眉。</p>
肩头却忽然被人锤了他一拳</p>
顾辞扬声问,“想什么呢?摔了一跤后就奇奇怪怪的。”</p>
不知为何,顾辞总觉得这两日萧拓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威严气场。</p>
萧拓收回神,不动声色,“院子其他两个人呢?”</p>
“秦朗估计还没起,新来的那个孟清珩……好像回去接他弟弟?据说他弟弟也想去论经大典。”</p>
萧拓与顾辞皆是爽朗清举,俊美风姿的出色儿郎,今年十九,早惹得京中不少小娘子芳心暗许,他二人倒是洁身自好。不过顾辞开朗,萧拓更为沉稳。</p>
直到此刻,萧拓才记起一件重要的小事——孟清珩带来的所谓弟弟,便是孟晚姝。</p>
很快,他们将第一次相遇。</p>
萧拓面无表情往外走。</p>
未来的路,早在重生回来的第一天,他已经规划清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