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沈家家规，不可纳妾，我只会有正妻。”</p>

    宋韵音靠在他胸膛，眉眼羞涩可人，隔着屏风都能觉出他眉眼间萦绕的笑意。</p>

    江芙有些恍然。</p>

    沈家同江家是世交，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双方父母早在她七岁那年，便为他们定了亲。</p>

    她将及笄时，沈家来求亲，沈随安一身锦衣，尚未长成这样威严凌厉的模样，还是张扬肆意的少年郎。</p>

    平素散漫潇洒的沈大公子罕见红了脸，捧着亲手猎来的大雁和一对平安扣，连看也不敢看她。</p>

    “阿芙，沈家家规不可纳妾，我只会有正妻，你……可愿意做我的妻？”</p>

    江芙想不起当时的情状，只记得自己心跳如雷，羞得低头红了眼，心里却欢喜极了。</p>

    而今，他又说了这样的话，却不是对阿芙。</p>

    可现在她也不配，他眼中，她只是个攀附权势在沈家败落后悔婚另嫁，水性杨花的贱婢，她父亲还是诬陷沈家谋逆，害他全族流放的罪人。</p>

    她没得辩解，他也不会听。</p>

    可她父亲一生清正，断不会做那种事，当时要取消她跟沈随安的婚约虽有死心，背地里却是一直在帮沈家的。</p>

    她在家里出事后便一直在请人查当年沈家的事情，也恨过沈随安的无情，可是沈随安眼下权倾朝野，她恨他也没办法。</p>

    可她不愿九泉下的父亲一直受这不白之冤。</p>

    不管沈随安日后如何，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证据，还父亲的清白。</p>

    外面那笑声远了，那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相拥走了出去。</p>

    江芙这才敢套上衣裳出来，地上那亵衣被踩得脏污不堪，恰如她一般。</p>

    铜镜中，她低头红着眼，心却是死寂了。</p>

    她收拾好屋子出去，管事的恰好来，冷声吩咐她：“大人晌午后要陪宋小姐去赏花，你去将主子们的马刷干净。”</p>

    江芙低眉顺眼应是。</p>

    这些年她在沈家什么活都干，管事这些人也知道沈随安恨她，极喜欢变着法磋磨她。</p>

    马厩恶臭不堪，她牵出那一黑一白两匹马，细细刷洗。</p>

    白马的性子不知为何有些燥，几次踢了她一身泥水。</p>

    江芙揉揉眼仔细看，才认出这马有些眼熟，是之前沈随安送她的那匹照夜玉狮子。</p>

    原来连它，都已经属于别人了。</p>

    江芙抿了抿唇，这马退婚后她也一直养在自己院子里，抄家时特意命人送走，没想到又被沈随安带回来了。</p>

    它安抚那马儿片刻，它似乎也认出了她，亲昵蹭她手心，却仍旧焦躁。</p>

    江芙不知它是怎么了，忍不住拧眉想细看，身后却传来沈随安淡漠的嗓音：“磨叽这么久，还没将马刷好么？”</p>

    她转头，便看见他环着宋韵音走来。</p>

    “刷好了。”</p>

    她低头让开，正想提醒他照夜玉狮子似是有些不对劲，宋韵音却打量着她开口：“随安哥哥，我怎得看这下人有些面熟呢？”</p>

    沈随安眉眼微冷：“或许在府中瞧见过吧。”</p>

    江芙嘴唇无意识咬紧。</p>

    在宋韵音被接回来前，她们其实见过一次，是江家被抄家那日。</p>

    沈随安立下大功回朝，是带她一道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厚厚一沓罪证杀入江家。</p>

    她满脸是血跪在沈随安面前求他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