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跳的心松了口气。</p>

    「这也太怕人了，你便成天这么飞来飞去的吗。」</p>

    「这有什么好怕的。」</p>

    「这也太高了。」</p>

    「这哪里算高，天上才高呢。」</p>

    「哼，说得好似你去过天上一般。」</p>

    他突然指着远处道：「快看！」</p>

    山林间竟有一处怪石，巨大平坦，四周草木葱郁，鲜花遍地。</p>

    流萤飞舞于花草之间，好似花草树叶自己在发光一般。</p>

    高矮胖瘦几只灰兔子围着草裙，人立而起在月下翩翩起舞，没有霓裳舞的轻盈，反倒显得憨态可掬。</p>

    不过跳着跳着便打起来了。</p>

    起因是胖兔子踩了瘦兔子的脚，瘦兔子一个踉跄抓破了矮兔子的草裙，矮兔子赶紧弯腰捂裆，却一头撞向了高兔子的肚子。</p>

    四只兔子打作一团，难舍难分，灰色兔毛随风乱飞，糊了面色铁青的猪妖一脸。</p>

    我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四只兔子被我的笑声吓住，竖起耳朵一溜烟跑没影儿了。</p>

    我走到那处怪石上坐下，托腮仰头望着月亮。</p>

    「山上竟有这么一个好去处，美如仙境一般。」</p>

    猪妖夫君在我身旁坐下：「你若喜欢，我日日带你来看。」</p>

    我沉下目光，揪下一株杂草握在手中揉捏：「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镇里的大集。</p>

    「小时候上元节我在集上走丢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p>

    「是个好心的伯伯把我送回家的，自那以后，我就不爱出门了。」</p>

    想到过去，我望着翻飞的流萤神伤。</p>

    他却忽然跳脚，满脸不忿：「什么伯伯，你看清楚了吗，那分明是个哥哥。」</p>

    我一脸不赞同：「恩人我还能看错吗。」</p>

    他重重哼了一声，嘴巴噘得可以挂油壶。</p>

    我大度一笑：「好啦，你说哥哥就哥哥。」</p>

    深更半夜，山川草野，我与一头妖怪抵肩同坐。</p>

    内心却感到了久违的宁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