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收了腿，坐直身体，一点儿也不想在他面前露怯，“那和你无关，杨总。”</p>

    “既然和我无关，那小董总今晚又何必出现在这儿。还是说，小董总习惯大半夜到别人家里谈生意？”</p>

    五年前两人吵架的场景一下子在董嘉禾脑袋里回溯，杨鸣谦吵架的时候总是这样，声音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的气人。</p>

    “是啊，怎么杨总也喜欢大半夜的把合作方请到家里来吃饭？”</p>

    作为曾经最熟悉的人，董嘉禾几乎条件反射似地回怼到。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一根僵直的木棍。</p>

    时隔五年，那些在别人面前早就修炼完美的笑容和脾气，一下子被扯下，变得格外容易被激怒。</p>

    他只要一看见董嘉禾，一想到她的那条短信，心情就格外烦躁，说话完全不过脑子，他有些郁闷地选择闭嘴。</p>

    厨房的窗子处隐隐传来隔壁说话的人声，客厅似乎更安静了。</p>

    他抬头看了董嘉禾一眼，见她手指紧攥着裙角，抿着唇角，和从前吵架时一样，心里又不痛快起来，干脆站起身，拿起挂在门口处的外套穿上，“不早了，我送你回去。”</p>

    董嘉禾不擅长和人吵架，从前她就总吵不赢，每次只能怼上那么一两句，然后保持沉默，去干自己的事，等杨鸣谦又来道歉，然后和好。</p>

    现在，好像还是这样。</p>

    她站起来的时候踩到自己的裙角，踉跄了一下，抬头摆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不用了，我自己打车。”</p>

    杨鸣谦显然没给她拒绝的权利，他已经在入户门处换好了鞋。</p>

    董嘉禾只好弯腰去收拾桌上散乱开的文件，尽管他们在杨鸣谦眼里一文不值，但好歹也是她这一两个月来辛辛苦苦收集整理的，她可不想它们最终的归宿是垃圾桶或者碎纸机。</p>

    杨鸣谦一言不发，站在入户门处等着，直到董嘉禾整理好东西出来。</p>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p>

    夜已深了，城市的上空看不到太多的星星，老城区道路两旁的路灯掩在高耸的树中，只撒出昏黄的光影。</p>

    他们的影子交叠，又分开，又交叠，随着路灯摇摆不定。</p>

    杨鸣谦低头扫过董嘉禾的头顶，什么都看不清，他似乎从来也没有看清过。</p>

    开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他没理会董嘉禾要绕道去公司楼下取车的话，径直将她送到家。</p>

    这套大平层位于繁华的市中心，是何之仪当年和董明安吵架时的临时居所，随手买下的房子，她只来住过少数几次。</p>

    董嘉禾成年后，董明安就将房子过户到了她名下。</p>

    已经半夜两点多，她随便在浴室里冲洗了一下，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刚刚杨鸣谦咄咄逼人的样子。</p>

    宽大的房子每到夜里就显得格外安静与空旷，不知道是哪个房间的窗子没有关好，董嘉禾的耳边还能听到风与玻璃的缝隙碰撞发出的嗡鸣声。</p>

    她惯常地失眠了。</p>

    杨鸣谦将董嘉禾送回家，直接回了办公室。</p>

    凌晨三点，整座大厦几乎都暗下来了。他熟练地拨通值班保安的电话，将他唤来开门。来得大爷汲着一双凉拖鞋，身上披了件厚厚的军大衣，手里揣着个手电筒，步履缓慢地过来。</p>

    他先是那手电筒的余光晃了晃杨鸣谦的脸，转而又收回去，半夜里叫他开门的人里，十次有八次都是这个小伙。</p>

    “小伙子怎么今天还来加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