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p>

    2</p>

    我摸了摸小腹，对不起孩子，妈妈不能把你带来这个世界了。也许，你的到来一开始就是错的。</p>

    我挣扎着爬起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p>

    李文刚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勾起了一个宠溺的笑。</p>

    「老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然后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p>

    听到「平平安安」四个字，我眉间一跳，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p>

    我死在手术台上，被推进太平间尸骨未寒时，我的老公在跟人商讨，怎么向我家人要回我的彩礼钱。</p>

    他尽情贬低辱骂我，这些年，我对这个家的付出，他完全视而不见。</p>

    在他眼里，我或许只是一个他娶回来的免费保姆，生孩子的机器。我们之间，从我经济不再独立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平等了。</p>

    李文刚摸了摸我的头，「妈做好饭了，你起来趁热吃点，我去上班了。」</p>

    还没等我走到门口，客厅里就传来余兰英尖酸刻薄的声音。</p>

    「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了，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就等我这把老骨头来伺候，不就是怀个孕嘛，搞得跟谁没怀过似的......这次要是再生个赔钱货出来......」</p>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这辈子你就别想再要孙子了。</p>

    我走出房门，用力甩上了门，门被我摔得震天响。</p>

    余兰英立刻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想干什么？你是对我这个老婆子不满意是吧，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娘俩，你还不乐意了。」</p>

    余兰英惯会看人下菜碟，她知道我如今怀孕了，李文刚宠着我，她不能在这时候向我发难。</p>

    于是她转头把火力对准了我的女儿，「你个死丫头，就知道吃，金山银山都要被你吃光，讨债鬼。」</p>

    女儿吓得缩成一团，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却不敢动筷。</p>

    我火气也上来了，这一家人到底把女人当什么？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识人不清，误把鱼目当珍珠。如今，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p>

    我的女儿，我来守护。</p>

    我赶紧把瑟瑟发抖的女儿护在怀里，同样瞪了回去。</p>

    「珍珍，妈妈带你去外面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p>

    余兰英顿时气急了，「我就说你们都是败家娘们，刚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养家，就是让你们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p>

    「我不用他的钱，就你儿子挣的那三瓜两枣，这些年要不是我妈偷偷接济我们，我们能有现在的日子吗？」</p>

    「说得好听，你不用他的钱？女人都是在男人手下讨生活的。没了我儿子，你狗屁都不算。这次你要是不能给我生个金孙，你就等着我儿子跟你离婚吧。」</p>

    「行啊，你现在就让他跟我离婚，然后再让他找个老王八给他生个鳖孙。」</p>

    「你......！」</p>

    余兰英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下更是被我戳中了肺管子，她涨红了脸，一巴掌扇在了我女儿脸上。</p>

    女儿被打懵了，白皙的脸上显现出一个巴掌印，她捂住脸，小声抽泣。</p>

    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当娘的能当缩头乌龟吗？</p>

    我捋起袖子，左右开弓，还了余兰英两个耳光。</p>

    余兰英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