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棠没说什么,转身上楼。</p>
换上礼服,她重新戴上婚戒,再戴上叶仲文指名的无框眼镜。</p>
叶仲文不是说,她能忍人所不能忍,她确实是的。</p>
硬碰硬,没意思。</p>
软刀子,才有趣。</p>
叶仲文坐在车上,见沈棠走出来,眼中泛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p>
那身粉色礼裙确实适合她,抹胸的款式,裙摆飘逸灵动,长度正好到她小腿,露出盈盈一握的脚踝。她淡施妆粉,搭了件浅灰色披肩,将长发简单挽起,低调而雅致,有种令人眼前一亮的独特气质。</p>
见她戴上了那副无框眼镜,叶仲文那原本冷峻的容颜浮上几丝傲色。</p>
等沈棠上车,叶仲文轻声说:“眼镜很适合你。”</p>
沈棠微笑回:“眼镜很漂亮,但需要换成平光镜片。”</p>
叶仲文扭头看她,以示没听明白。</p>
沈棠不再将就,直接说:“其实我不是近视。”</p>
闻言,叶仲文望了她片刻,旋即清冷一笑:“喔?”</p>
“虽然这个镜片度数低,但还是不舒服。”她说。</p>
“镜片度数你过去换就可以。马克送回来的时候没说吗?”</p>
“说了。只是我没想过要戴,也就没去换。”</p>
叶仲文微眯着眼睛看她,眼神透出几丝妖冶:“抽时间去换一下,以后会一直戴的。”</p>
瞧着叶仲文那沉下去的眼瞳宛如化不开的浓墨,沈棠笑而不语。</p>
她终会离开他,哪来的“一直”。</p>
到了陶艺展,沈棠挽着叶仲文胳膊,随他看展。</p>
中途遇上叶仲文的好友,林之元律师。</p>
打过招呼后,趁叶仲文和林之元说悄悄话的空档,她开始独自浏览,见展柜里有师傅楚风然早年的系列作品,驻足细细看了起来。</p>
师傅不愧是师傅,作品都有它自己的灵魂。</p>
简单一个花器,静静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p>
她正暗暗赞叹,叶仲文已回到她身边,冷不丁问:“认识楚风然?”</p>
她毫无心理准备地怔住,连带着大脑运转也突然卡壳。</p>
她只能抿了抿唇角:“认识,陶艺教材里有写他。”</p>
叶仲文唇角勾了勾,镜片后的双眸微眯。</p>
“king计划举办楚风然大师展。”他又说。</p>
沈棠条件反射问:“他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吗?”</p>
叶仲文眸光一紧:“外界都说楚风然是隐退。作为一个非业内人士,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隐退,而是消失?”</p>
沈棠身子一颤,眼中忽然涌上一抹慌乱。</p>
她忘了,师傅当年突然人间蒸发,来到小镇避世,确实只有资深业内人士才知道实情。</p>
“之前去上的陶艺课,老师和我们闲聊时是这样说的。说他才拿了几个国际大奖,就突然在陶艺界消失了,然后就一直再没他的消息。”她含笑解释,努力掩过眼中情绪。</p>
“喔?”叶仲文音尾上扬,微低着头扯起一边嘴角,视线落在他手心里的纤细玉腕。</p>
沈棠看着光影在他纤长眼睫处落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眼睛里面的颜色,只觉得他浑身透着冷意,似在刻意压抑情绪。</p>
“什么时候开展?到时可以让我去看吗?”她顺势问。</p>
叶仲文抬头,看着她依然波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