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下个月就是我受封太子之日，你一定要来，我向父皇求娶你做我的太子妃。」</p>

    楮知白在帷幕的另一边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激动。</p>

    与陛下评价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当朝储君判若两人。</p>

    他似乎紧张极了，双手扣在膝头上，上好的贡缎被他捏出两条皱纹。</p>

    天香楼的灯火昏黄，烛影摇曳间把他半张脸藏在灯火之中。</p>

    我抬起头，一时间眼泪晕花了视线。</p>

    我似乎看不清眼前的男人。</p>

    他到底是为宗室孤女翎翮县主出气的太子殿下，还是那个和我共话西窗下的孤苦皇子楮知白。</p>

    被他亲手抽打的右脸还疼着，又红又肿，哪怕说话都会牵扯到皮肉，痛得我差点不敢呼吸。</p>

    「阿萝？」他见我迟疑，言语中竟是有了慌张，「你……你不愿吗？孤……我这一生唯爱阿萝你一人，你，你可愿意同我携手一生？」</p>

    他说得忐忑，全不似那个杀伐果断的东宫储君。</p>

    我笑了，又哭得很难看。</p>

    「太子殿下。」</p>

    我尽力不让自己的哭腔太明显。</p>

    「小女会去的。」</p>

    「太好了。」</p>

    楮知白兴奋得像个毛头小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激动地在房内来回走。</p>

    「阿萝，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p>

    我紧咬牙关，等他走了才敢哭出来。</p>

    他会因为一个声音小心翼翼，而我本人站在他面前，他只恨我还活在这个世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