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渡不愿意高抬贵手,我只能换条路走。</p>
宴会上,我将姿态放到最低,举着酒杯一轮轮喝。</p>
所有人都笑脸相迎说着最客气的客套话。</p>
可当我提到投资,大家又心照不宣地敷衍过去。</p>
假笑维持太久,僵在脸上,连带着面颊两侧的肌肉都酸痛。</p>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p>
无力感如涨潮般漫上来。</p>
酒精在胃里翻涌,火辣辣地疼。</p>
我透过玻璃看到自己惨白的唇色,捂着肚子慢慢挪动到角落。</p>
几位名媛聚在一块窸窸窣窣议论着,瞟我一眼后笑得阴阳怪气。</p>
我深呼吸,报以一个体面的微笑。</p>
都是为了钱,没什么可丢人的。</p>
她们却像见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笑得更夸张。</p>
这样的人和事几乎充斥着我短暂的前半生。</p>
明明早就免疫了,但或许是因为生理不适,我鼻尖微微泛酸。</p>
没再理会,倚着墙,我闭上眼呼吸着。</p>
耳边传来一阵喧嚣。</p>
谄媚的恭维声一句接着一句。</p>
「周总,您也认识纪家那位纪南栀?」</p>
讨好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p>
纪家……</p>
我骤然睁眼。</p>
所有人都以为周渡出手如此果决,是纪氏有潜藏的暴利可图,纷纷都想探探口风,分一杯羹。</p>
不远处,周渡背对着我,散漫地笑了一下。</p>
只是笑意不及眼底,没什么情绪。</p>
「听说过。」</p>
三言两语,撇得干干净净。</p>
他一向很聪明。</p>
唯一吃过的亏,可能就是我了。</p>
我垂下眼,默默后撤两步朝反方向离开。</p>
谁知刚好撞见那天雨幕中的女人。</p>
沈悦竹迎面走来,认出我:「是你?」</p>
「真巧,又遇见了。」</p>
我本想装作不记得糊弄过去。</p>
身后却已经传来周渡冷漠的嗓音。</p>
「你们很熟?」</p>
沈悦竹听出他话里的责备,依旧朝我笑得温柔:「你一定是来找阿渡帮忙的吧?」</p>
「那天我就猜出来了。」</p>
她转而看向周渡。</p>
「你别总这么冷血。」</p>
「人家小姑娘舍下脸面求人那准是遇到难事了,你至少该见一见的。」</p>
我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p>
周渡冷笑一瞬,打断:「同情心别太泛滥。」</p>
「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p>
就差指名道姓了。</p>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p>
「你别介意,阿渡说话不是故意针对你的。」</p>
「他呀,从前被前女友骗得太狠就成这样了。」</p>
我毫无预兆地想。</p>
周渡的女朋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p>
和我这种不择手段的骗子完全不一样。</p>
「没关系。」</p>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胃疼似乎又加重几分。</p>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