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沅望着窗外的街道，灌入车窗的风将牧昱琛短发吹散，额头有零碎的发丝，改动了发型整个人不那么硬朗成熟了，清俊松弛了许多。

    “我下午出差。”他言简意赅。

    女人不死心，“去机场吗？”

    “高铁站。”

    “去车站路过妇产科医院。”

    女人的态度很明显了，牧昱琛不去接一趟是他不绅士了。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有资格和牧家攀亲，即使不如牧家，娘家也至少有三、四套房子，几辆百万级的座驾，不缺车接送。

    无非是见面的借口。

    男人但凡有意思，不能戳破。

    “我派一辆车去接你。”牧昱琛似乎故意吊着女人，依然没上钩。

    他越是难搞，越是激发女人的战斗欲，越要搞定他。

    “我不认识你的司机，我怎么上车？”女人那边是接连不断的鸣笛声，“我拍了片子，多囊，要吃一段时间的避孕药调理。”

    黎沅的气息渐渐絮乱了。

    多呆一秒，都是如坐针毡。

    牧昱琛挑美女的眼光毒，牧夫人挑儿媳的眼光毒。

    这个关靓的言谈举止，的确不够端庄得体。

    略放荡了。

    暗示牧昱琛自己在吃避孕药，弦外之音是现阶段上床可以不戴套。

    既舒服尽兴，又没有怀孕的负担。

    对男人而言，这种邀约赤裸又火辣。

    牧昱琛不知是不是动摇了，没有说话。

    黎沅拍了拍驾驶椅，朝司机比划口型下车，麻利解开安全带。

    电话挂断，牧昱琛拽住她，“现在停不了车。”

    她执着下去，“我回公司，和医院不顺路。”

    拽的力道大了，黎沅手腕禁锢出一圈红痕。

    她肤白，牧昱琛也白。

    一红一白的视觉。

    糜艳又破碎。

    他拇指的指腹轻抚那片红色，“约了哪天？”

    黎沅明白，他问第二次相亲约的哪天。

    “牧阿姨和叶太太在商量。”

    “心甘情愿吗。”

    她心底波动，面上仍旧平静，“牧家养了我八年，牧阿姨的安排是好意。”

    这八年，是牧家顶住了压力救济她们母女，当初黎父自杀，牧淮康也接受了调查，因为是他的司机，尽管被牵连，牧家自始至终没埋怨她。牧夫人是真心实意为她好，趁着牧家如今风光，她有底气选一选，老一辈总觉得结婚是归宿，有个家庭才踏实。

    “倘若你不愿意，不是没有办法。”

    黎沅默不作声扯弄着制服西裤。

    “那件事考虑好了吗。”他又问了一句。

    她一恍惚，“哪件事？”

    牧昱琛嗓音深沉又性感，表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男人面对女人、面对猎物的表情。

    那夜之后，这层窗户纸一直似捅非捅的，有暧昧，有火花，更多是谨慎克制。

    他这样直白，黎沅不由自主攥紧手。

    “我答复过你了。”

    牧昱琛原本就没笑，眼里的温度彻底冷了。

    “牧先生，停吗？”司机回头询问。

    黎沅瞟了一眼后视镜，秦商的白色奔驰在尾随。

    “我下车。”

    他耐心所剩无几，吩咐司机靠边。

    推车门的刹那，牧昱琛脸部肌肉紧绷，极为沉重的阴郁感，“黎沅，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她抬眸，玻璃上映出他深隽的眉骨，牧昱琛是骨相比皮相更优质的男人，历经岁月沉淀，会像陈年的白酒，越品越浓烈，入心入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