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p>

    “小姐，那凤披明明是您做的，为什么？”</p>

    岫儿对自家小姐的针法相当熟悉，这凤披做了足足半年，她每天都看在眼里绝不会认错。</p>

    “别说话。”顾九烟示意其噤声。</p>

    当国公夫人走到第三十四个台阶时，国公夫人忽然怔住了脚步，面色微微一变，咬肌面容僵硬，像是在忍耐着什么。</p>

    顾九烟眯了眯眼，嘴角暗中轻勾。</p>

    “夫人，这！”</p>

    国公夫人身边的婢女察觉到夫人神色有异，隐约瞧见那红色凤披上有一点红色淡淡渲染开来。</p>

    她抬手轻轻掀开那一角，赫然是一根银色断针，有一半没入了夫人的肩颈里！</p>

    “夫人！”</p>

    婢女惊叫，国公夫人却用手紧紧扣住了她手腕，眼神警示令其不要声张。</p>

    顾九烟神色凉薄，见国公夫人眉头渐渐加深。</p>

    那断针是她早埋在凤披里的，玉阶朝下，重心也朝下，那断针细小锋利会随着步伐走动，刺入人体。</p>

    国公夫人到底是名门之后，强忍着疼，让婢女将断针取出藏起来，定了定神走到顾莲眉身前。</p>

    “民女顾莲眉见过夫人。”</p>

    顾莲眉巧笑倩兮，唇红齿白，十五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华，但当她抬眼，看到得确是一张冷硬带着愠怒的脸。</p>

    “凤披做的不错，不知在府中是谁教导？”</p>

    国公夫人语如薄冰，连断针在凤披内都没有发觉，无论是教导之人还是刺绣者都犯了大忌。</p>

    顾莲眉心中暗喜，丝毫没察觉国公夫人的冷面，还以为是要一并赏赐，点头道：“回夫人话，民女的绣功都是由娘亲一手教导。这凤披中的含辛茹苦，亦是有娘亲的一份功劳。”</p>

    远处，顾九烟一听，连连摇头，当真是不知道死到临头。</p>

    郑姨娘被宣上前，身着素衣，朴实无华，跟她在家时的珠光宝气截然不同。</p>

    她心知国公夫人好节俭，故意选得这轻便衣裳。</p>

    国公夫人见她气质粗俗，不似大家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让婢女去将另一件凤披取来。</p>

    “这件凤披也是你们顾家所出，老身听闻顾家有两位女儿，不知这另外一位在何处？”国公夫人冷问道。</p>

    郑姨娘一惊，怎么好端端的问起顾九烟来了。</p>

    她在国公夫人面前不敢撒谎，老老实实报出顾九烟。</p>

    “去，将她请出来，老身要一并见见这顾家二女。”国公夫人手摸凤披，两件纹绣看似相同，实则大相庭径。</p>

    针绣如此精妙的一件藏着断针，略逊一筹的反而完工细致，怎么看都不对。</p>

    “民女顾九烟，见过夫人。”顾九烟礼仪周全，仪态大方。</p>

    国公夫人眼神略有深意，上前捧起了顾九烟的手，手指在她的指尖上轻轻摩挲。</p>

    郑姨娘心惊，顾莲眉也是战战兢兢，国公夫人怎的对顾九烟这般亲昵，两人明明就是第一次见。</p>

    “启禀夫人，这位就是顾家二夫人的女儿，顾九烟。”</p>

    郑姨娘将柳氏刻意说成二夫人，便是有意提醒国公夫人，顾九烟的地位算不得正统嫡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