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我恶毒。陆峥衡你跟我离婚，找她去啊！何必还说这些……”

    苏眠红着眼，闷胀的心口不知从哪迸发出力气。

    用尽全力竟真的将陆峥衡推开，跑到桌前，迅速拉开抽屉，拿出了那张纸。

    硕大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她甚至，把手上的戒指都取了下来，一并递给他，泛红的眼里，只有决然二字。

    “签字！”

    陆峥衡明显一愣，诧异于一贯性情温和的苏眠，如今竟下定了决心，有些急躁又破釜沉舟了似的盯着他。

    心口蓦地一窒，有种奇怪的情绪涌上来，似是夹杂着一抹心慌无措。

    他皱眉，不敢信自己会被苏眠影响，嗓音变得粗粝，低声警告。

    “你有那么过不下去？”

    他以为，他们一向合作无间，至少在陆先生和陆太太的身份上，大家扮演得都不错。

    “我总得要先活下去。”

    “什么意思？”这话戳到了陆峥衡心窝上，他掐着她的下巴，步步逼迫，“苏眠，跟我呆着，让你活不下去了是吗？”

    “是。”苏眠抬起眸，眼圈泛红，可依旧清净冷然，神色坚定。

    这样的态度，彻底惹怒了陆峥衡。

    他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唇畔溢出冷寂的弧度，“你当我是什么人？当我陆家门楣那么好攀。既然攀了，就不是你说走就能走。”

    苏眠有些崩溃。

    不知是被他折腾的难受，还是心中委屈到了极致，不受控制。

    “陆峥衡，你想怎么样？”

    她带着哭腔质问他，通红的眼圈里蓄满了泪，委屈到极致了却还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我爱错了人，就要拿一生赔吗？”

    陆峥衡僵住。

    他印象中，苏眠极少哭，许是往日在陆家锦衣玉食的，也没让她受委屈……除了在床上。

    他不喜欢她一副圣洁孤冷的样子，喜欢一遍遍折腾她，让她发浪后，哭着求自己狠狠要她的样子。

    陆峥衡将目光移开。

    侧对着她望向窗外，声音粗噶。

    “多少人想当陆太太，苏眠，你要知足。”

    他自认，苏眠跟了他，衣食无忧，“往后，零用钱翻倍，你想要什么，也可以提。”

    陆峥衡退了一步。

    苏眠听出来了。

    这对他来说，恐怕已经是极致，可于她而言……不爱的婚姻，出轨的丈夫，日日不停的冷暴力，有任何继续的必要吗？

    “我不当。陆太太，我不当了，我想做苏眠。”

    “不可能。”陆峥衡修笑了，掐着她下巴讥诮道，“这段婚姻是你要开始的，结束，只能由我来决定。”

    她挣脱开他的手，浑身都发颤着靠在墙边，可一双眸仍旧倔强而明亮。

    两人僵持许久，气氛越发的沉闷。

    可苏眠，还不肯服软。

    ……

    陆峥衡神色渐冷下去。

    他仰头看了一眼窗外，密密麻麻下起了雨，狭窄的出租屋逼仄幽暗，让人烦闷。

    手机突兀响起。

    夏柔想打视频，被他改成了语音通话。

    “新药的药效不错，那药代没骗人，我服下之后舒服了许多。峥衡哥哥，你在家里吗？我让人送了东西给你收到了看看喜不喜欢。”

    陆峥衡一窒。

    窗外大雨密布，他可以静等在破旧的出租屋里直到雨停。

    可夏柔在催。

    她刚发了病才稳定下来，殷切期待他的回应。

    “知道了，我等下拆开发视频给你。”他神色晦涩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