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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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不解,“何出此言?”</p>
“梁山伯与祝英台啊!”</p>
祝筝伸出一左一右两根手指,缠缠绕绕地比在一起,拖着长长的声儿唱道,“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p>
祝清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伸手拧了拧祝筝的耳朵,嗔道,“小孩子家家,从哪学来的词儿?”</p>
“哎姐姐疼疼疼快松手……”祝筝连忙讨饶,“戏文里学的,你说的开卷有益嘛……”</p>
或许是一语成谶,彼时祝筝还没读到戏本子的结局,梁山伯与祝英台并未厮守在一起。</p>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这位梁山伯公子不见了。</p>
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凭空消失了。</p>
直到祝隆横死,祝清离开了书院,两人再没见过面。</p>
“阿隐。”</p>
祝清再没提过这个名字。</p>
她在一段偷来的时光里,体会了情窦初开的心动,最后落得了无疾而终的收场,其中心事再未说过,被她彻彻底底地藏了起来。</p>
前世祝清被哄着喝了那杯酒,醒来后任由祖母拽着她与温府讨一个交代。</p>
一圈或陌生或熟悉的人围住她,祝清垂着头,一言不发。</p>
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p>
直到上了马车,她眼角的泪才终于落了下来。</p>
祝清的眼泪很少为自己而流,她总是在妥协,在忍让,总是挡在妹妹前面,接受所有安排。</p>
从未有人知道她想要什么。</p>
还好,如今不一样了。</p>
有人想让她如愿以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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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府的后院里,一个面容黝黑的高大汉子正劈着柴,在正午的日头下挥汗如雨。</p>
满地的木屑之中,忽然出现一双月白色的镶珠绣鞋,踩出一段细微的声响。</p>
他闻声抬头,接着显然被来人吓了一大跳,斧头都劈歪了一大截。</p>
“四小姐?”</p>
祝筝瞧见一双浓的发黑的眉毛吓得乱跳,笑道,“你是叫长营吧。”</p>
长营忙不迭点头,一把把手里的斧子扔出老远,又弯腰用衣裳下摆把祝筝周围的木屑扫出一片空儿来。</p>
“我与徐管事说过了,今日起你便不用在后院当力工了。”祝筝道。</p>
长营局促地愣住,“四小姐,小的是做错了什么吗?”</p>
“当然没有。”祝筝摇头,“别怕,你以后受我差使。”</p>
长营搓了搓手,完全不能理解受四小姐差使的意思,是只给四小姐劈柴吗。</p>
“先换身衣服。”祝筝转身往外走,“跟我来吧。”</p>
长营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呆愣愣地跟了上来。</p>
“对了,识字吗?”祝筝问。</p>
长营窘迫道,“回四小姐,识的不多。”</p>
祝筝“嗯”了一声,“无妨,去了茶庄慢慢学。”</p>
说起为什么要找长营,要先倒回今天清早。</p>
今晨鸣翠端着茶壶来侍奉时,祝筝正在书桌前守着一摞账本打瞌睡。</p>
前世祖母逝后不久,公仪休一把火将祝府烧了三天三夜。家财散尽后,祝筝才切实知道世上愁苦,多半离不开一个钱字。</p>
今次有机会未雨绸缪,她须想办法保全一条衣食无忧的后路。</p>
祝筝清点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