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油尽灯枯之势。”他摇头叹息，“望夫人切勿劳心伤神，好好修养才是。”</p>

    “此事先生不要告知侯爷。”我垂眸道。</p>

    送走大夫，我唤来桃杏打开桌屉。</p>

    她拿着卖身契和银两看向我，一脸懵懂。</p>

    “我在乡下替你寻了处房子，往后我不在侯府，怕你受欺负，你便离开侯府过自己日子去吧。”</p>

    桃杏眼中蓄满了泪水，正要说些什么，门忽地被踹开了。</p>

    “你要去哪里？”</p>

    方如敬脸色阴沉地盯着我。</p>

    我抿嘴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自然是给孟姑娘让位，小侯爷，昨日的温柔乡可还喜欢？”</p>

    方如敬的表情一寸寸崩裂开来，他迅速上前蹲下来，伏在我膝上，语气急切：“阿姊，我昨日醉了酒，将她当作你才......”</p>

    他仰着头，声音小了：“阿姊，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p>

    “我听下人说你晕倒了，现在可还好。”他说着要探我的额头，我躲了躲。</p>

    “桌上我已拟好了和离书，你落了名吧。”我语气淡淡，实则内心如万蚁啃食般痛。</p>

    佛家有云，求不得，怨憎会，原来竟是这个道理。</p>

    可我是开始就得到过，还是从未得到过呢。</p>

    他沉默地与我僵持着。</p>

    “为什么？”方如敬眼中似有湿意，“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人而已，反观阿锦，心中有没有我呢？”</p>

    我心中的小侯爷脏了。</p>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p>

    “既如此，我便如你所愿，娶青青做平妻，”他凑近我，阴恻恻地说，“至于你，半步也不许离开我，否则我便将桃杏发落了。”</p>

    他竟拿桃杏威胁我，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面前的人得逞地笑了，转而又添了几分苦涩。</p>

    “阿姊心中，我始终没有别人重要。”</p>

    6</p>

    方如敬派人看守我的院子，遣走桃杏，差了新的丫鬟，将我囚在了这一小方天地。</p>

    他告诉我，希望我能穿戴华丽，坐在高位看着他拜天地。</p>

    如今的他已不把侯府的名声放在心上了。</p>

    而我灵力尽失，根本无力反抗身高体壮的家丁。</p>

    药香萦绕了整个小院。</p>

    我习惯了药味，某日闻着药材里似乎放了味新的药。</p>

    丫鬟回答我说这是方如敬特意送过来给我补身体的。</p>

    我惦记着桃杏，把药一饮而尽。</p>

    药太苦，我勉强一笑，他现今连蜜饯都忘了准备。</p>

    方如敬半年内娶二妻的消息自然引起了上京议论纷纷。</p>

    来的人不计其数，宾客中都是来看热闹的。</p>

    我强打精神撑着，只见方如敬无事人一样左右逢迎。</p>

    身着凤冠霞帔的孟青朝我盈盈一拜，我此时神志已有些混沌了，抓着太师椅的扶手，才堪堪维持住仪态。</p>

    宾客突然纷乱起来，挤进来一个道士。</p>

    “贫道途径此处，见有妖气便进来一探。”</p>

    方如敬神色有变，他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没有妖怪。”</p>

    话音刚落，有人尖叫着喊妖怪，方如敬转头看向我，瞳孔放大，他眼中倒映着已经化出原形的我。</p>

    通体雪白如尺玉，蜷缩在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