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碾盘像车轮子,中间有个棍。</p>
遇到赤小豆、酸枣仁、白寇这种有壳的药材,就可以放进碾槽里。</p>
然后用脚蹬着碾盘上的棍,像骑独轮车一样,来回推动碾盘,压碾研磨碾槽里的药材,使其分解、脱壳。</p>
不过,我压根用不上这些东西。</p>
我的手就是秤。</p>
空手抓药,想多少来多少。</p>
处理药材,我身负“碎玉刀法”。</p>
心中有刀,万物皆可为刀,不需要借助任何辅助器械。</p>
药堂后面有厨房、卧室,到处都挂着灰尘,结满了蜘蛛网,和盘丝洞一样。</p>
进厕所撒泡尿,想洗个手,一拧水龙头,居然没水。</p>
好在后门外有一口老井,我打了一桶水,将药堂和卧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拖了一遍地,然后洗了个澡,累到虚脱,倒头就睡。</p>
第二天,我一连拨出三个电话。</p>
第一个电话,是让自来水公司给我开水阀。</p>
第二个电话,打给医疗器械公司,给我送几箱华佗牌一次性毫针过来,顺便送几瓶消毒酒精。</p>
第三个电话,打给老刘。</p>
老苗医不止我一个徒弟。</p>
老刘,算是我未曾谋面的师兄。</p>
据老苗医说,老刘是他的老乡,在蓉城打工。</p>
早年得了疟疾,没钱治,拖得太久,肝脾肿大,肚子里起了个硬块,眼看快不行了,结果让老苗医给治好了,从此决心跟随老苗医学医。</p>
但他学了个半罐水水平,就学不进去了,最后证也没考下来。</p>
老苗医说他不是学医的料,但人还算老实,又是老乡,值得信任,所以这些年给妻女的生活费,大都是托老刘寄回去的。</p>
想要知道老苗医的妻女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就得先找老刘。</p>
奇怪的是。</p>
我打了好几遍电话,对方都没接。</p>
当时我以为老刘可能在忙,也就没太在意。</p>
当务之急,得先把百草堂的招牌重新立起来。</p>
这些年我一直到处奔波,寻找父母遇害的线索,往返车费、打尖住宿,花销还是挺大的。</p>
猎药虽然来钱快,但我一直谨遵老苗医的教诲,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出手。</p>
而且,现在大多数值钱的药材,都已经被列为了保护动植物。</p>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面临牢狱之灾。</p>
看病虽然没有卖药赚钱,但这钱,赚得踏实,合法合规,毕竟,我是有证的。</p>
两天后,百草堂重新开业。</p>
我在门口贴了张告示。</p>
患者须知:女患者就诊必须提供生辰八字。</p>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寻找那个能够救我命的女人!</p>
开业第一天,来了一个鼻炎,一个咽喉炎,一个“临门泄恩”。</p>
冬天,大多都是呼吸道疾病,没啥可说的,小毛病,赚点饭钱而已。</p>
到了中午,稍有空闲,我又给老刘打了电话,这回很快就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稀里哗啦搓麻将的声音。</p>
对方不说话,我主动开口自我介绍:“喂,是老刘吗?我是老苗医的徒弟庄……”</p>
“诶……喂?”</p>
卧槽,挂了!</p>
我以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