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p>

    这倒是胡慧心从来没有想到的一点。</p>

    她疑惑问着：“您在实验室意外撞到的那一瓶？为什么您会做出这种判断？”</p>

    慕怀英所剩的理智不多了。</p>

    他光是控制住自己不要朝兰稚看，就已经极其吃力。还想要思维清晰地阐述完整件事，已然做不到。</p>

    只好一挥手，让特助站出来，代替自己。</p>

    “胡所长，慕总曾在清醒时，和我一起分析过事情的来龙去脉。”</p>

    方绍元领命上场，数着手指认真说：</p>

    “十月九号，慕总撞倒药水，兰小姐去帮忙。当天晚上慕总便出现为她频繁分神的症状，这是药水起效的开端。”</p>

    “十六号，慕总再次遇见兰小姐，不受控制地跟在她后面，还差点造成一场误会。此时，药水已经能让他间歇性失控了。”</p>

    “最近这两天，慕总的情况，更加糟糕了。”</p>

    到底是吐槽老板，奉旨做事也不敢太明目张胆。</p>

    偷窥一眼慕怀英的神色，看他更多的精力都用于忍耐自身躁动，对点评没有强烈的反应。</p>

    方绍元才敢继续说下去。</p>

    “咳……他变得暴躁易怒，忍耐度也很差，对温度气味和颜色都十分敏感，稍有一点不适，就大发脾气，闹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p>

    “还有，慕总现在几乎无法正常吃睡，也无法应对日常工作，今天还是在董事会开到一半时直接走掉的……因为他说，他脑子里除了兰小姐，什么都想不到了。”</p>

    听人回顾自己的失态，慕怀英脸上除了有与体内欲望对抗的痛苦，还有被药物无端操控的愤怒。</p>

    他咬着牙，阴沉的脸上满是不甘。</p>

    “那个人不是我，我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也忍耐反抗过，但已经接近极限了。”</p>

    从九号的矜贵斯文，到今天的疲倦隐忍，慕怀英的病程只有九天。</p>

    沾染了一点药水，影响会这么严重？</p>

    胡慧心的专业性告诉她，不至于。</p>

    “慕总，事发当天我们就向您解释过，那药水只是调制出错的一瓶混合液，虽然药效不明，但合成它的药剂都很温和，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p>

    她心里，其实有另一个不太科学的猜测。</p>

    “会不会是因为，您在那天恰巧见到了兰稚，由此引发了您的冲动？毕竟我听说，她是您的大学学妹，也曾去欧洲同一所学校留学，可能你们以前曾经……”</p>

    正竖起耳朵倾听的兰稚，心口突然被挠了一下。</p>

    居然有人会误打误撞提及以前的一点真相。</p>

    很紧张。</p>

    她好在意慕怀英会怎么回答。</p>

    然后下一秒，她雀跃的心跳就被压了下去。</p>

    “不可能是因为她。”</p>

    这个偏向宿命因缘的推测，被慕怀英果断否决了。</p>

    尽管气息不稳，但他忍着头疼，说得斩钉截铁，甚至有种被污蔑的愤怒。</p>

    “认真说，我对她这个学妹的印象并不好，多年没有联系，几乎快忘了她这个人，不可能因为再次见面，就对她产生任何情感，更遑论直接对着她发情了。”</p>

    慕怀英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p>

    “会跟她牵扯上，只能是因为那瓶药水倒下时，她最先过来帮我。如果换成别人，也会有同样的效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