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自己擦。”宁雪滢吓了一跳，慌得挣开他的手就逃。

    躲在桌后抖了会儿，这才大胆地说道：“我去给王爷沏茶。”

    “你认识我？”卫湛的眼神一沉，语气不觉严厉了几分。

    宁雪滢吓得不敢再动，犹豫了一会才小声说道：“那年王爷凯旋，我在街上见过……”

    卫湛盯着她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正欲说话，房门被人轻轻叩响了，婢女捧着膏药，深埋着头，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榻前，把药捧到了宁雪滢面前。

    “给我。”卫湛伸手。

    婢女赶紧把药轻轻放到卫湛手心里，快步退了出去。

    “坐下。”卫湛捏着药瓶瓶塞，扑地一声，拔开。

    顿时清凉的药味儿在风里弥散开。

    “自己可以……”宁雪滢脸色羞得通红。

    她是那儿疼，怎么能让卫湛擦药。

    “坐好。”卫湛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不容反抗。

    罢了，就当他是个上药的棒槌好了。宁雪滢胀红了脸，心一横，坐到了榻上。柔软的手扯着裙带，眼睛一闭，直接拉开。她只穿了件袄裙，里面没有裤子，唯一一条棉裤被她拆成了两条小的，给了两个妹妹。现在两条纤细的腿就在袄裙里立着，白嫩嫩的。

    “我给你擦手腕，你解裙子干什么？”他双瞳轻敛，抬头看她。他记得昨晚一直握着她的手腕，她哭的时候说过手腕疼。

    是她误会了……

    宁雪滢大窘，赶紧把裙袄系上，结巴道：“我、我自己来。”

    眼看裙带就要系上，卫湛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腿弯，把她往面前带了一点。

    “你素日里就这么穿？听说你家也有点家底。”他声音有点哑。

    宁雪滢心里又慌了。玉娘家是有家底，可是她没有啊。而且替玉娘来的事太过匆忙，玉娘家也没想到她会穷到连条袄裤也没有。

    “这么冰。”卫湛拧眉，有些不悦。

    外面飘着雪，她的腿此时冻得像两段寒玉，进屋子这么久了也没暖过来。

    宁雪滢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嗫嚅一会，说道：“我去烤暖一点再让主子捏吧。”

    他没事捏她腿干什么？

    “回屋去吧。”卫湛撤回手，淡淡地说道。

    今日叫她过来，也只是说说规矩，没想真让她侍奉。而且，他也只会在月殒之毒发作之时再来这小院。

    宁雪滢松了口气，赶紧系好裙带，给他行了个礼。

    她想逃开的心思太明显了，叹气也叹得明显，传进卫湛耳中，十分刺耳。他把药瓶丢给宁雪滢，翻身倒下，不再朝她看一眼。

    宁雪滢捧着小瓶子，走得飞快，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

    听着慌里慌张的关门声，卫湛更不痛快了。当即就想把她给叫回来，可人刚坐起来，又觉得没这必要。顶多两个月，他便不会再踏进这宅子半步。

    随她去。

    院子一角的厢房。房间不大，陈设简陋，原本是奉茶丫头住的地方，现在给了宁雪滢。

    她在榻上缩成一团，眼眶胀得生痛。姨娘走了，她以后真的没人疼了。

    可她不能认输，不能软弱，两个妹妹只有她了。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一觉睡天亮时才起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看到窗外泛白的光线，她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姑娘醒了。”门推开，两个婢女捧着衣裳进来了。

    新的袄裙，袄裤，还有镶着狐狸皮毛的披风，毛茸茸的领子拱了一圈，看着就暖和。她是庶女，还真没穿过这么齐整的衣裳，这么好的料子。

    “姑娘睡得可好？”婢女服侍她穿好衣服，又端来水盆给她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