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有气质的,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预备役要多少有多少。”
耕平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差不多得去睡了。妈,您怎么对我再婚这么热心呢?”
耕平随口一问,代替道一声晚安。郁美正了正坐姿,说道:“我和久荣说好了。她没做完的事,剩下的我来想办法替她做完。我想,她也希望看到你和小驰幸福,所以必须组建一个新家庭。虽然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我还是这么认为的。对不起,耕平,我没有问你的意见就一个人在这里自作主张……”
一个年纪尚轻便痛失爱女的母亲的心,一步步向耕平心里逼近。为久荣的死而伤心悲痛的绝不止自己一个。耕平轻轻低下头,说道:“我明白的。这件事就拜托您了。晚安!”
他轻轻地关上门,走向卧室去换衣服。
十二月,作家比其他世界的人早一步没入腊月的大潮。恶名昭著的年末进度,虽说实际的截稿日只稍微提前几天,但所有杂志纷至沓来,日程便紧得再也挤不出一点空隙来。越是畅销叫座连载又多的作家,年末进度的受灾情况就越严重。
耕平手头只有《小说北斗》刚开始连载的小说和几篇散文,按月产页数来算,也就六七十页原稿纸。虽不至于忙得不可开交,但截稿时间仍如往常一样紧巴巴。不论时间有没有余裕,到最后总能噼里啪啦地写完交稿,这就是小说的不可思议之处。
挨过交稿日,走在将近年关的神乐坂街上,是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刻。路上满是购物的人们。临近交稿,平时做饭一丝不苟的耕平常常做晚饭也偷工减料。那今晚就好好地做个奶油炖菜吧,按久荣的菜谱来做,是小驰的最爱。
走进坡上的超市,只见早已摆满了正月的食材。虽然不至于唤起下厨的欲望,但超市俨然已是身边最能体味季节感的风流之地。
又是新卷鲑鱼又是盐渍鲑鱼子、又是黑豆又是糖煮蚕豆、又是田耕甘露海带卷又是鱼肉鸡蛋卷,连圆形年糕上也是用橙色的酸橙来装饰。对色彩极为敏感的耕平为这些挤得满满的正月食材醉心不已。日本的正月真是美丽。
正当他把盐渍鲑鱼子放进购物篮时,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虽说截稿前的电话会让人有点神经质,但校稿也平安无事地交上去了,接起电话来还是满心轻松的。
“您好,我是青田。”
“久违了,您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文化秋冬第二文艺部的大久保彬彬有礼地问道。超市里,高亢地流淌着《春之海》的琴声。耕平把盐渍鲑鱼子放回货架,提着空篮子走出超市。
“嗯,可以的。”
大久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亢奋:“恭喜您!”
到底什么事呢?莫非是笔耕不辍十年来奇迹的第三次加印?耕平的心“砰砰砰”地越跳越快。他假装平静地问道:“恭喜什么呢?”
“被推选入围第一百五十届直本奖。青田老师,您愿意接受入围吗?”
眼前购物的人们往来穿梭着,空车的士开上神乐坂来。在耕平的眼里,所有的画面都以一帧帧慢镜头的节奏闪过。为什么时间流逝得这么缓慢呢?他突然意识到电话那头还有个人,于是回复道:“嗯,非常荣幸。”
“我作为责编也觉得非常荣幸,毕竟那本书是我们出版的嘛。看了上次的评词,感觉评委老师都对您很有好感呢。”
虽说如此,但结果谁也说不准。哪怕初次入围博得了一致好评,至今已不只一个两个作家因为入围作品不如上回而被拒于大奖门外。绝不能得意忘形,耕平这么告诫自己。
“哎,获奖是天时地利人和嘛,谁也说不清,能拿到当然高兴。”
“这次您很有竞争力呢。等待评选结果的地方之类的我安排好再跟您联系。目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