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阳跃出地平线,照得草地上的露珠一片晶莹。</p>
四皇子自布幔内大步走出,对守在毡帐外的我吩咐道。</p>
“顿珠,你去端盆冷水给她净身。”</p>
“再找个大夫,别让她死了。”</p>
我躬身应诺,端了一盆冷水走进毡帐。</p>
帐帘掀开,我携裹着寒风一并入内。</p>
我没走几步,便踩到了地面上碎落的罗裙。</p>
亵衣,肚兜零散地落在床边。</p>
而大汉的公主韩聆,她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未着寸缕。</p>
中原女子和我们草原女子不同,肤白貌美,像草原上刚出生的羊羔。</p>
待宰的羊羔。</p>
现在这只羊——青紫斑驳的肌肤裸露在外。</p>
她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p>
不是痛恨、亦不是麻木。</p>
像草原上的明月,撒在溪流上,破碎成星光。</p>
“韩妃,主子让顿珠给您擦洗身子。”</p>
我掀开毛毯,看到她身下触目惊心的血迹,只觉头皮发麻。</p>
对于她的这一身伤,我并不意外。</p>
鲜卑与大汉交战已久,死伤惨重。</p>
四皇子对她狠一点,既是在发泄怒火,也是在为众将士报仇。</p>
据说韩聆公主天生体弱,几乎从未离开过皇宫。</p>
嫁来草原,是她一次出远门,也是头一遭被人如此折磨。</p>
在我拿着湿毛巾准备帮她擦拭时,韩聆拦住了我。</p>
“顿珠,我自己来。”</p>
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江南的烟雨。</p>
我将毛巾递给她,退到一侧。</p>
敌国的公主,我当然不想伺候。</p>
韩聆赤脚踩到毛绒绒的地毯上,一声不吭的擦拭自己被百般折磨后的身子。</p>
看着她一身斑驳的淤青,我有些同情:“四皇子这么对您,您为何不逃?”</p>
韩聆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晕染出一片阴影,对着我轻轻一笑。</p>
“以公主之身,安大汉社稷,是我的使命。”</p>
我拧了拧眉,有些瞧不上这个公主。</p>
都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她还能笑得出来。</p>
大汉的女人,太不硬气了。</p>
我带着韩聆简单沐浴一番,找来大夫给她开了一些处理撕裂和掐伤的药膏。</p>
做完四皇子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便出了毡帐伺候,没再管她。</p>
翌日。</p>
四皇子要我带韩聆去参加主营的庆功宴。</p>
这个宴席不是为和亲公主准备,而是为了四皇子攻破大汉雁门关,节节取胜准备的。</p>
晌午时分。</p>
韩聆穿着一身汉服赴宴,她安顺的坐在席位上,任由众人不善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p>
我站在她身后,欣赏着殿台千篇一律的歌舞。</p>
四皇子端起酒杯,颇有深意地看向韩聆。</p>
“不知大汉的庆功舞能否让本王的将士们开开眼?”</p>
我心跳停了一下,看向韩聆。</p>
公主代表着大汉,大汉成了我们的手下败将,此刻四皇子让韩聆跳舞,辱意极强。</p>
若我是她,必定以死相拒。</p>
可是我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