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p>
可第五天,我还是被送去了那个男人家里。</p>
我跪在门口求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真的不能嫁给他,你们把钱还给他,等我长大了我再还你们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p>
我爸朝着我的肚子踢了一脚,他说:“那可是二十五万,你拿什么还,你哥还等着用这二十五万去还债呢,别嚷嚷了,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p>
大概是知道卖女儿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儿,我爸没送我去那个男人家里,送我去的只有我妈。</p>
我知道到了那个男人家里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力了,所以路过桥上时,我故意走在我妈后面,趁她不注意,我决绝地跃入了桥下。</p>
翻涌的河水就在眼前,哗哗的声音响彻耳畔,我坠入了冰冷的河里。</p>
浑浊的河水大口大口灌入我口中,我一咳嗽又我从鼻腔里喷了出来。</p>
我明明想着死了就一死百了,就什么也不欠,也算是割骨还父,割肉还母了。</p>
可死亡近在咫尺时,我还是怕了,求生的本能致使我在河水里挣扎着。</p>
可浮力实在太小,每扑一次都是虚空,我没能让自己上浮,倒是耗了很多体力。</p>
我妈在桥上咒骂着我:“你个死丫头,要死不早死,偏要现在死给老娘看,碍老娘的眼,你要死,你就早点死在老娘肚子里,免得浪费老娘这么多年的大米”。</p>
果然知女莫若母,她最是懂怎么刺痛我,她的话如同神谕让我一瞬就没了求生的欲望,任由河水将我吞没。</p>
我好像看见了死神朝我招手,我身体好像在慢慢变沉,再要几秒,再几秒我就像这些石头一样永远沉在河底了,再几秒我就自由了。</p>
可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拉住我的胳膊,推向我腰间,使劲把我往上托举。</p>
我的头再次探出了水面,我小声对他说:“别救我了,你会死的”,他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拦住我的肋骨就拉着我向岸边游去。</p>
好像用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才把我送回岸边一样。</p>
一上岸他就把我检查了一遍,确定我无大碍后他才躺在草地上大口呼着气。</p>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偏头看向我,看见我大颗大颗挂在脸边的泪珠时,他一下就慌了。</p>
“你怎么了,我刚才是救人心切,不是故意要冒犯你,你别哭了好不好”。</p>
我哭得更大声了,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说清楚前因后果。</p>
他看向桥上还在跟村民议论我,咒骂我的我妈时,眼中的暖意立马染上了冰霜。</p>
“你不欠他们什么,好好活着。”</p>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我爸妈就把我扔掉了,是爷爷把我捡回去养到现在,爷爷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却像待亲孙子一样对待我”。</p>
“我高中毕业时我爸去世了,我妈又找上门来让我赡养她,我当天就把她赶出去了,这世上只有养我长大的爷爷是我的亲人,那些人为了一时欢娱生了我,却不对我负责,本来就不配为人父母”。</p>
“所以你爸妈明知道你嫁过去是死路一条,却还是为了给你哥还债,把你卖给那个男人,本来就不配为人父母,现在是我救了你,你就不再欠你父母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