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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耳畔嗡鸣作响!

    这不可能,莫庭言怎么会和步月歌结婚,他在骗我。

    可他是莫庭言,他想和谁结婚都有可能。

    “你开玩笑的……是吧?”

    我发出声音的时候才感觉到嗓子发干,像是再用力点就能扯出血来。

    而同时我紧盯着莫庭言,期望他说出一个“是”或者点头。

    然而,他没有回答我。

    他重新低下头,翻过文件一页:“回设计部去给步月歌道个歉。”

    谁给谁道歉?

    我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手都在发抖:“她偷我作品,我还要给她道歉?我要不要再跪下来给她磕一个!”

    莫庭言抬头皱起了眉。

    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可我忍不住。

    我已经失去了亲人、爱人和朋友,如果连自己的心血都保不住,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想到这儿,我突然就好像有了点底气。

    “我不会给步月歌道歉,我没对不起她过,是她欠我。”

    但下一秒,莫庭言坐着轮椅绕过办公桌停在我面前。

    他一字一顿:“那你欠我的呢?黎月笙,你以为那两年就是全部?”

    听见这话,我狠狠一震。

    我看着男人那双笔直颀长却再也站不起来的腿,缠了我两年的那个噩梦再次浮现脑海。

    崎岖的山路上,车子在撞上路边的大石头后滚下陡坡。

    一圈,又一圈。

    最后车卡在下面盘山路的护栏上,鼻腔里除了汽油泄漏的味道,全是血腥味……

    我和莫庭言能在那场车祸里存活下来是个奇迹,更奇迹的是我没受什么伤,因为莫庭言一直把我护在怀里。

    但他的腿……

    这是我欠他的,我永远也还不清。

    我可以对步月歌不满,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莫庭言的意思,那我就不能有一点不悦。

    可那些作品相当于我的生命!

    我垂下眼,内心在挣扎。

    莫庭言也没再说话,像是在等我的妥协。

    我总是对他妥协,原来是因为爱,后来是因为爱和愧疚。

    半晌,我终于想明白,重新看向莫庭言。

    “如果我把这双腿赔给你,你能不能让步月歌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

    十分钟后,我走出了莫氏集团的大门。

    莫庭言没有要我的腿,他当时的眼神可能是觉得我疯了。

    他给了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让我想好了去和步月歌道歉。

    失主向小偷道歉,多好笑,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迎面一阵闷热的风吹来。

    我的眼前倏然一阵模糊,抬手去揉,才发现是积在眼眶里的点点泪水。

    不,我绝对不会给步月歌道歉。

    我宁愿失去一双腿。

    我下定决心,转过身重新走进莫氏集团的大楼。

    在电梯里,我一遍遍在内心打草稿,以至于电梯到了顶楼,门开那刻“叮”的一声给我吓了一跳。

    这一整层都是莫庭言的办公室。

    我深吸了口气走出电梯,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强烈的阳光下,男人五官完美,西装下的双腿笔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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