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佳菲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司煜白说的“死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可能，汪淮呢……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司煜白面无表情：“是我让他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汪佳菲难以置信：“司煜白，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汪佳菲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汪佳菲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司煜白的字迹。

    汪佳菲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菲菲……”

    汪佳菲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汪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司煜白，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汪佳菲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菲菲，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汪佳菲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汪佳菲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司煜白的声音：“汪佳菲？你怎么了？”

    汪佳菲忍着痛，声泪俱下：“司煜白，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司煜白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汪佳菲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司煜白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汪佳菲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司煜白……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司煜白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汪佳菲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司煜白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汪佳菲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汪世汉之墓。

    汪佳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汪佳菲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汪佳菲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