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颈之交
“‘杰赛普太太,’我说,‘已经答应改姓希克斯了。这只不过是再证实一下而已。’”
“佩斯利把他的一条腿盘在了凳腿上,痛苦地呻吟着。”
“‘勒姆,’他说,‘我们俩是七年多的朋友了。你亲杰赛普太太的声音不要这么响好吗?以后我保证也不这么响。’”
“‘好吧,’我说,‘亲得声音低点儿也一样带劲的。’”
“‘这个中国人,’佩斯利继续道,‘是在1897年春季枪杀了一个名叫姆林斯的人的凶手,这是——’”
“佩斯利不得不又打断了他的讲述。”
“‘勒姆,’他说,‘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请不要那么紧地抱着杰赛普太太好吗?我觉得这个长凳都要被晃塌了。你告诉过我,只要还有机会,你总会与我平分秋色的。’”
“‘嗨,你这个奇怪的男人,’杰赛普太太转过身来对着佩斯利说,‘如果你在二十五年后,来这里庆祝我和希克斯先生的银婚纪念日,到那个时候,你这榆木脑袋还会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有希望吗?我已经忍受了你很长的时间,因为你是希克斯先生的朋友。不过,在我看来,该是你死了这条心、下山去的时候了。’”
“‘杰赛普太太,’我说,知道自己作为未婚夫的身份已经确保,‘佩斯利先生是我的朋友,只要有机会,我会跟他公平竞争,机会对等的。’”
“‘机会!’她说,‘好吧,他可以认为他有机会。不过,我希望在他看到过今晚发生的一切后,就不要再自以为他很有把握了。’”
“哦,一个月以后,我和杰赛普太太在洛斯比尼奥斯的卫理公会教堂举行了婚礼。镇上的店铺都关了门,人们都跑来看结婚仪式。”
“在我们俩并排站到了教堂的最前面时,牧师开始宣布程序,唱出祝词。我看了看周围,发现佩斯利还没有到场。我让牧师等上一会儿。‘佩斯利还没有来,’我说,‘我们必须等佩斯利来了再进行。一旦成为朋友,就永远是朋友——我泰勒马格斯·希克斯就是这样的人,’我说,杰赛普太太生气地瞪了我一眼。不过,牧师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停止了吟唱。”
“几分钟以后,佩斯利跑进教堂的长廊里,一边跑一边还在安上一只硬袖口。他解释说,城里唯一的一家服装店也关门了,他实在买不到他喜欢的那种上过浆的衬衫,最后只得撬开店铺的后窗,自己从里面取了一件。然后,他站到了新娘的另一侧,婚礼继续进行。我总在想,佩斯利当时一定还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觉得牧师也许会错将他当作新郎,让他成了亲。”
“婚礼结束后,我们喝了茶,吃了羚羊肉干和罐头杏子。之后,人们纷纷散去。临了,佩斯利跟我握了手,说我能信守承诺,公平地对待他,他为有我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豪。”
“牧师在街道旁有一幢装潢了专供出租的房子,他让我和希克斯太太在这里住到第二天的早晨,到时我们将乘十点四十的火车到埃尔帕索去度蜜月。牧师的妻子用蜀葵跟毒藤把房间打扮了一番,既显得喜庆,又有身在凉亭的感觉。”
“那天晚上十点来钟的时候,起了凉风。我来到门口,脱掉了靴子乘凉,希克斯太太在收拾着房间。没过多久,屋子里的灯灭了,我仍然坐在那儿,一幕一幕地回想着以前的时光。随后,我听到希克斯太太在喊,‘你还不赶快进屋来,勒姆?’”
“‘哦,哦!’我应着,站了起来。‘我刚才是在等我的老伙计佩斯利来——’”
“我话还没有说完,”泰勒马格斯·希克斯结束他的故事道,“就觉得好像有人用四五口径的手枪打在了我的左耳上。原来是希克斯太太用扫帚把子扇在了我的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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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