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人
贝尔,此时戴上了吉米的帽子,拎起了手提箱。
“喂,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不像是个旅行推销员呢?”安娜贝尔说,“噢!拉尔夫,这个箱子怎么这么重呢?感觉里面是装满了金砖。”
“里面都是包镍的鞋拔,”吉米很沉着地说,“我这就打算还给人家了。我觉得自己带着,可以省下快递的费用。你看我这个人变得越来越节俭了。”
艾尔摩尔银行最近安装了一个保险库。亚当斯先生很为它感到自豪,坚持让每一个人都来观赏观赏。这个保险库不大,但是有一扇很新式很特别的门。门上装有一个定时锁和三道用一个把手同时开关的钢闩。亚当斯先生很得意地把它的工作原理讲给斯潘塞,斯潘塞很有礼貌地听着,但是好像对这样的解释并不太感兴趣。而那两个女孩,梅和阿加莎看见这闪闪发亮的金属,有趣的时钟装置和把手,则高兴得不得了。
就在大家欣赏着新式保险库的时候,本·普莱斯溜达了进来,胳膊肘支在柜台上,时而往栅栏里面瞟上几眼。他告诉出纳员说,他没事,只是在等一个他认识的人。
突然,从女人们那边传来几声尖叫和一阵骚乱声。在大人们毫不知晓的情况下,那个九岁的女孩梅出于好玩,把妹妹阿加莎关进了保险库,然后,关上了钢闩,学着亚当斯的样子,转动了暗码盘。
这位老银行家冲了上去,将把手扳动了几下。“这门是打不开的,”他痛苦地呻吟着说,“定时锁还没有上,暗码盘也没有对准。”
听到这话,阿加莎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安静!”亚当斯先生说,“大家都安静一下。阿加莎!”他用最大的力气喊,“你能听到我在叫你吗?”在随之而来的寂静当中,人们隐约听到从漆黑的保险库里传出的孩子害怕的哭喊声。
“我的宝贝,我的亲爱的!”女孩的母亲啜泣着,“她会因为害怕而死去的!打开门!噢,把它砸开!你们男人们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除了小石城,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人能打开这道门,”亚当斯先生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的上帝!斯潘塞,我们该怎么办呢?关在保险库里的孩子,她不可能支撑得太久。里面没有足够的空气,而且,因为惊吓,她会抽搐的。”
阿加莎的母亲此时发疯似的捶打着保险库的门。有人甚至提议用炸药把它炸开。这个时候,安娜贝尔转过身来望着吉米,她的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但还并没有绝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她所崇拜的男人做不到的。
“你能想些办法吗,拉尔夫——去试试,好吗?”
他望着她,他的嘴角和锐利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柔和而又古怪的笑容。
“安娜贝尔,”他说,“把你戴着的那朵玫瑰花给我好吗?”
安娜贝尔几乎不敢相信她是听清楚了他的话。不过,她还是从胸前摘下了那朵玫瑰,放到了他的手里。吉米将玫瑰花插进他的坎肩口袋里,脱掉了外衣,卷起了衬衫的袖子。就在这一刻,拉尔夫·迪·斯潘塞不存在了,吉米·瓦伦丁取代了他。
“大家都离开库门这里吧。”他简短地对大家说。
吉米把他的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将它整个儿打了开来。从这个时候起,他好像再也没有意识到他周围人的存在。他敏捷而又井井有条地把这些亮闪闪的古怪工具摆列出来,像他以往工作时的样子,轻轻地吹起了口哨。周围的人一动不动地屏住了呼吸望着他,仿佛是中了魔咒似的。
不出一分钟,吉米的小钢钻就顺利地钻进了钢门。又过了十分钟——这已经打破了他自己的盗窃记录——他打开了钢闩,拉开了保险库的门。
几乎已经是吓得瘫倒在里面的阿加莎,又安全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