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可能弄错:车很脏,原本灰白的颜色在夜视镜中看来完全是绿色的;破旧的散热器护栅,显然已经不能起到防护作用的扭曲的前保险杠,还有前面的车牌号码。就是他要找的车。他按下了脉冲器的“发送”键。
在他身后,上尉看到手中的通信器红光闪烁。他对着他的队员们轻轻地用气息说了句:“上!”突击队员们从路两边的地上站起身,手里拉着红白相间的隔离带。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横着的路障杆。上尉站在“路障杆”的前面,用加了灯罩的手电照着地面,另外一只手高高举起。
他们没有穿迷彩服,而是白色的长袍和索马里式头巾。所有人都端着AK-47。没有索马里人胆敢穿越宗教警察设置的路障。皮卡朝这边开过来,引擎振动了一下,换低了一挡,然后又换低了一挡。
海盗们留下两个人看守中国籍的船长和大副。其他八个人登上马尔默号。其中一个略微懂些英语,他来自加拉阿德的海盗巢穴,这是他第三次劫持船只。他知道规矩。不过,伊克鲁德船长不知道。尽管之前在哥德堡,有个瑞典海军军官曾经给他讲过。
他知道自己曾经有机会,从自己的舱室里按下“发送”键,发出持续的求救信号。他知道信号会从桅杆顶部发送出去,让负责监听的人听到自己遭到了劫持。
海盗头目名叫吉马里,二十四岁。他也知道这些,可他并不在意。让那些异教徒的海军来吧,现在来也已经晚了。他们怕引发血腥的屠杀,永远都不会攻击的。他知道卡菲勒执迷于所谓人类生命的想法,对此他完全不以为意。一个优秀的索马里人不怕痛苦,也不畏惧死亡。
五名管理人员和十名菲律宾人被聚拢在甲板上。伊克鲁德船长被告知,如果发现有人躲起来,其中一名管理人员就会被扔进大海。
“没有了,”船长说道,“你们想怎样?”
吉马里向他底下的人做了个手势。
“粮食。不要猪肉。”他说道。伊克鲁德船长告诉菲律宾厨师去厨房准备食物,其中一名海盗跟着他。
“你。过来。”吉马里指了指船长,他们走上舰桥,“你。开船。加拉阿德。你们活命。”
船长查了下他的航海图,顺着索马里海岸线,找到了那个村庄——在埃勒以南一百英里,是另外一个海盗的聚居地。他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转舵启航。
黎明时分,法国印度洋特遣编队的一艘护卫舰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它在距离马尔默号几链的地方减速,保持着与马尔默号之间的距离。法国船长并没有试图让他的海军陆战队员冲上马尔默号。吉马里早就知道是这样,他隔着大海从舰桥侧面的翼台望过去,几乎就是在挑衅“异教徒”放马过来。
外表来看,这种场面仿佛没有什么异常——一艘法国护卫舰正在给一艘瑞典货船护航,在他们后面较远的位置,还有一艘中国籍的拖网渔船,可是在远方,突发的电磁通信量却骤然上升。
马尔默号一直处于迪拜市郊的英国海上贸易行动办公室和巴林市郊的美国海事联络处的监控之下。通过它的自动身份系统,马尔默号瞬间被识别出来。就像吉马里早就知道的那样,若干北约欧盟的战舰已收到马尔默号遇上麻烦的预警,但没有一艘战舰发动攻击。
安德森航运公司在斯德哥尔摩有间二十四小时值守的办公室。它立刻得到了通知,并通过航运中心一直对马尔默号进行呼叫。吉马里示意伊克鲁德船长接受呼叫,但必须通过舰桥扩音器进行播放,并且只能转换成英语。在伊克鲁德船长开口之前,斯德哥尔摩已经知道,他正面对着索马里武装人员,每个字都被监听着。
伊克鲁德船长确认了马尔默号是在晚上遭到的劫持。船上人员全都安然无恙,受到了良好的对待。没有人受伤。他们接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