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陆念笙依然是穿戴整齐走进他的卧室。</p>

    摸着黑，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躺下，生怕吵到床上躺着的男人。</p>

    季司珩说过，他不习惯床上有别人。</p>

    言下之意，她不配跟他一起睡觉。</p>

    所以往常，除了做的时候，她基本没上过他的床。</p>

    偶尔，他选了别的地方办事。</p>

    比如沙发……</p>

    那么她可能从头到尾都不会有机会，睡他的床。</p>

    如果实在太累，她会选择躺在这张沙发上小憩。</p>

    自知之明，陆念笙从一开始就有。</p>

    他们的关系是从不平等的交易开始，注定她在他面前没有尊严。</p>

    “矫情”这东西，早就随那个人的离去而消散。</p>

    因为除了他，再也没有人会在乎她委不委屈，开不开心。</p>

    忽而，床上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她飘散的思绪，“陆念笙。”</p>

    女人闻言，立刻坐起身，恭敬地开口：“恩，我在的，季总。”</p>

    “您是不是饿了？”</p>

    “想吃什么，我去给您煮宵夜。”</p>

    他们从下午三点折腾到晚上十点半。</p>

    晚上，都没吃晚餐。</p>

    她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她经常为了保持身材不吃晚餐。</p>

    可他体力消耗太大，大概是饿了。</p>

    季司珩闭着眼睛，语气淡淡：“我不饿，别折腾。”</p>

    女人依然是往常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嗯，好的。”</p>

    他抬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抬眸深深地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眼。</p>

    深邃的黑眸，闪着晦暗不明的光。</p>

    陆念笙抿了抿唇，对上他冷冽的目光，轻声问：“季总，您有什么需要吗？”</p>

    他没有接话。</p>

    而是在半分钟后，关掉灯，房间里再度陷入黑暗。</p>

    他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了，不必再这样称呼我。”</p>

    陆念笙像个客服人员一样，永远礼貌，永远都是用机器人的口吻回复：“好的，季先生。”</p>

    男人闻言眉头紧蹙，语气冷沉了几分：“明天早上，我不再想吃鲜虾馄饨跟芝士火腿三明治。”</p>

    她点了点头：“好，知道了。”</p>

    “您还有别的吩咐吗？季先生。”</p>

    季司珩不耐烦地应声：“没有。”</p>

    她小心翼翼地又问：“好的，那季先生晚安？”</p>

    他没有再接话，而是翻了个身当做回答。</p>

    ******</p>

    翌日清晨，季司珩起床的时候，沙发上的女人已经不在了。</p>

    她起床的动作轻，他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p>

    他洗漱完去餐厅的时候，就看见餐桌上摆着一碗鲜虾馄饨，一份三明治，两个煎蛋，一杯鲜榨果汁。</p>

    果然，还是这样。</p>

    这四年多，陆念笙给他准备的早餐，永远都是这老四样。</p>

    曾经，他多次提出，想换口味。</p>

    但那个从来都不敢忤逆他的女人，却在这件事情上尤其固执。</p>

    她坚称自己不会做别的，只会做这些。</p>

    让她学，她说人太笨，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