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警的陪同下，工作人员敲开了房号为302的房门。</p>

    是许昭年开的门。</p>

    他披了件浴袍，腰带松散，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p>

    “你们……”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人，许昭年愣住了。</p>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麻烦配合调查。”</p>

    我跟着民警走进房间，看见衣物散落一地，从窗边到沙发再到床边。</p>

    夏芝芝尖叫一声，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我老公！我们的关系是合法的！”</p>

    民警闻言，同情地看了我一眼。</p>

    许昭年慌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染染，她不是鸡，我真没找小姐！”</p>

    我们被带去派出所做笔录。</p>

    许昭年出来时，我已经在门外了。</p>

    他急切地冲过来：“染染，他们弄错了，我跟他们说清楚了！”</p>

    “说清楚了吗？你和夏芝芝的关系。”</p>

    我神色平和地望向他。</p>

    “说清楚了，我……”</p>

    他意识到什么，猛地顿住。</p>

    “是你报的警？”</p>

    我没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说清楚就好。万一要打离婚官司，笔录上可写得明明白白，是你出轨。”</p>

    “姜亦染！”许昭年扶着我的肩，愤怒地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p>

    我沉默着，任凭他摇晃我的身体。</p>

    许昭年，该问这句话的是我。</p>

    我身体条件不好，不易孕，婚后一直没怀上。</p>

    时间一长，许昭年的妈坐不住了。</p>

    从一开始的软磨硬泡，到后来的冷嘲热讽。</p>

    许昭年为我，屡次挡下他妈妈的怒火。</p>

    他说，就算一辈子没有孩子，他也不在乎。</p>

    只要我们在一起。</p>

    可我知道，他很喜欢小孩子。</p>

    于是我吃了很多药，中的西的，汤的干的，终于怀上了。</p>

    许昭年很开心，他说，我们的宝宝生下来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团子，就叫他团团。</p>

    孕期该吃的苦我一点没落，早期孕吐，中期坐骨神经痛，晚期胃反酸，手脚浮肿。</p>

    35周的时候，妊娠纹开始多了起来。</p>

    “真丑。”我有点忧伤。</p>

    许昭年不许我这样说。</p>

    “我不觉得丑。”</p>

    “这些都是你为宝宝付出的见证。”</p>

    就在快要足月的时候，胎心消失了。</p>

    我做了引产手术。</p>

    36周引产，和生孩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p>

    我甚至幻想，其实机器测错了，等孩子拿出来一看，是有呼吸的。</p>

    但这仅仅是我的幻想。</p>

    整个小月子，我一言不发，许昭年悉心照料，给我炖各种补气血的汤。</p>

    终于有一天，我能开口说话了。</p>

    我抱住许昭年，浑身颤抖，哭着说：“许昭年，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p>

    这是当时的我唯一能想到的，抽离悲痛的方式。</p>

    许昭年轻轻触碰了一下我腹部凹凸不平的妊娠纹。</p>

    “染染，引产对你身体伤害太大了，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再要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