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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房间内传出了微乎其微的回声。</p>
可我太累了,此时什么都不想做,只好抱着膝盖蜷缩在床榻的角落,稀里糊涂的过了这复生后的第一夜。</p>
天蒙蒙亮时,我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借着光探索这间屋子。</p>
敞开的衣柜里挂着一个落灰的斗笠,下面还堆叠了几件衣物。我抖了抖,来回翻看了一会儿,庆幸于它们还没有发霉。</p>
我从太阳初升收拾到日落西山,这才算让这个药庐前身勉为其难的可以住进人。</p>
虽然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但此时此刻我确实无话可说了。</p>
白日那时洗干净的几身衣服,我拧着劲把它们晾晒在清理过的栅栏上,连那个斗笠也被我打理好支在一旁。</p>
还有什么看不懂的。</p>
洗干净的这些衣服,每一身我都很眼熟。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师傅,她穿的就是青色的那件。一袭青衣,带着层层叠叠的斗笠,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女,专门为了救我而来的一样。</p>
我沉默的一件件换上,最后把换下的嫁衣丢进了灶台的火堆里。</p>
斗笠被我盖在自己脸上,一片寂静之中,我干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也越发凄厉,良久,喉间却溢出了哭腔,一边笑一边哽咽着。</p>
“哈哈...我是师傅,师傅是我。”</p>
“我救了我,我杀了我...哈哈哈。”</p>
我现在满心的恶意,如果当初没有救下差点被毒死的自己,是不是我就不会出现,往后的一切也都不会出现。</p>
那个恩将仇报的江长生也会死!</p>
都去死吧!</p>
一股股邪火上涌,直让我浑身发抖,我几乎克制不住的去想,那样该有多好。</p>
但是一阵风突然吹开了老旧的窗,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凉意,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我清醒了过来。</p>
不能那么做。</p>
“师傅”神医的名号是来源于她于瘟疫之中给了受灾的人群希望,将他们从绝望之地中拉出。</p>
如果“师傅”不存在了,人间的瘟疫也终将会过去。但生灵涂炭也会不可避免延长成一个不确定的数字。</p>
而且,我还存在。</p>
我克制不住的甩开帷帽,捂脸痛哭。过了今日,我就得去做我最擅长的事情了,我该开心的。</p>
次日一早,我便将帷帽捡起,开始了无休止的采药制药,时不时下山去附近的城镇中义诊。</p>
过得太久了,以至于我在这种机械化的日子里都快忘了我到底是谁。</p>
我一如往常的走在山下回药庐的路上,出神的想着,也许再过几天,那药庐就会变成记忆里那模糊不清的模样了。</p>
突然,草丛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下警惕起来,握紧了怀里的药镰。</p>
我其实有意外发现到自己身体现今的不同之处。</p>
来到了这里之后,曾经全无修行可能的体质居然有了起色,只是关于这方面的认识自己了解的不多,知道的这些也还是当初江长生心情好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以至于连自己灵力多寡、如何使用,到目前为止都不太清楚。</p>
唯一的用途还是尝试出来的,给病人施针的时候没控制住这个念头,意外发现了使用的方式,但也只是会在诊治的时候更加顺利。</p>
仅此而已,我还没试出怎么用这个来保护自己。</p>
只见草丛里再没别的声音,却隐隐约约传来了虚弱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