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何必这般看着我，当家的主母，那里能没嫡子傍身呢？”

    沈容婵笑的无害，言语轻快的好似再说一件勾勾手就能办成的事：“姐姐也不必担心，我自会日夜求菩萨保佑，祝你一举得男，你前头不是刚有了个儿子？想来再生一个也是不难的。”

    沈书宁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可你之前不是这般说的。”

    嫡妹疼的眉头蹙起：“姐姐，你非要在这里同我吵？现下你还没揣上孩子呢，想这些为时尚早，你怎知到时候我没有旁的法子？”

    沈书宁眉心一跳，嫡妹用了些力道，挣脱手腕的禁锢：“好姐姐，咱现下还是先去拜见裴家大姐要紧。”

    通向裴大姑娘院子的路冗长，沈书宁步履沉重，更觉似一步步陷入虎穴，即便是被撕咬的血肉模糊也未必能闯出一条活路来。

    当初她带着宣穆过活艰难，却从未想过踏入京都去寻沈家，可不知嫡妹是如何还想得起她这个庶姐的，费劲心思寻上她，原本以利相诱，见她不肯又将宣穆夺了去，用他的性命相威胁。

    沈书宁闭了闭眼，身子还残留着昨晚的酸痛，脑中却是袭来一阵阵眩晕，强撑着到了裴大姑娘院前。

    只是刚踏到正厅之中拜见，裴沉菱身边的婆子便开了口：“夫人，咱们姑奶奶心善不愿叫你这夏日里的奔走晨昏定醒，但你这新嫁妇，可不能不守这个规矩。”

    说罢婆子又白了沈书宁一眼：“新嫁妇尚且如此不懂规矩，也难怪打秋风的跟着不成体统。”9

    下人的舌头与主子也都是一条心，裴沉菱虽自持身份，但想来这两日心里已经积攒了不满。

    沈书宁同嫡妹对视一眼，都明白裴沉菱是故意为难，之前来拜见时，还嫌恶的不叫她进门，现下倒是怪罪起来不来拜见。

    裴沉菱眼皮一掀，听见人把话说完才抬抬手制止：“少说两句罢，母亲早逝，家中无婆母坐镇，自是没了什么规矩，我这个外嫁的姑娘，想来弟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沈书宁没说话，这是她们裴家内眷的事，与自己总归是不相干。

    她只安静立在一旁，看着嫡妹面露愧色的俯身：“是我的不是，惹了长姐不快，原想着长姐经丧夫之痛，而我正是新婚燕尔，昨夜还与郎君在一处，若是来的勤了，这岂不是故意给长姐难堪吗？”

    这话里带着十足的挑衅，裴沉菱面色瞬间难看起来，只是还没等开口，便又被沈容婵抢了先。

    “夫君过的凄苦，父母皆亡故，旁人羡我无婆母服侍，却不知我羡旁人有婆母疼爱，我虽在房中，却是日夜诵着佛经，只为求故去的公爹婆母一个安宁。”

    诵经是真，只是求的是不是这个，就无人得知了。

    裴沉菱气的发笑：“好伶俐的一张嘴啊，想来也是这般哄得我弟弟昨夜在你那里逗留那般久，你院里的人真是好本事，竟将我派去请人的丫鬟给打晕了扔出来，这就是你们沈家的规矩？”

    沈书宁心下一松，原来昨夜的黛儿并非是因察觉了什么特来打探，而是要将裴怀砚传唤过去，现下瞧着裴沉菱的反应，想来黛儿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嫡妹可从不会在口头上落了下风，她当即换上一副委屈模样：“长姐这般说可就是冤枉了，我昨夜一直同夫君在一处，可从未见到什么丫鬟呀，那里有什么打晕的事？”

    裴沉菱冷笑一声，抬眸给婆子使了个眼色，便有人被扶了进来。

    这正是昨夜沈书宁对视上的那个黛儿，只是瞧着并非打晕那般简单，不止脖颈青黑一块，连带着额上也缠着白布，额角似有血渗出。

    沈书宁眉头微蹙，更觉嫡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分明说好将人扔出去便是，可人伤成这个样子，谁会觉得是意外？

    嫡妹却好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