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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二嫁
    沈书宁强装镇定:“童言无忌,许是生了些误会。”

    裴怀砚看着她细白的手遮住宣穆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来望着他,分明是还有话来说。

    “你先松开他。”

    沈书宁可不敢松,她在心中暗暗给宣穆道歉,而后开口道:“孩子嘛,总归是希望娘亲陪在自己身侧,我去陪了妹妹就不能陪他,许是生我的气了。”

    裴怀砚狐疑看她,她却是不能再逗留:“妹夫自便。”

    言罢,她带着宣穆转身就走,终是将裴怀砚躲开,宣穆才开口:“娘亲,我没有胡说。”

    他这下知晓娘亲不愿意叫他同姨父说,他便将声音放的很小,只叫她一人能听到。

    沈书宁心疼地抚了抚他的面颊:“我知道,方才的话是说来搪塞你姨父的,我知晓宣穆不是会随意胡说的人。”

    宣穆低垂下头来,很是颓然,觉得自己既不能帮娘亲,反倒是害得娘亲惊惶。

    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随着沈书宁去拜见了姨母,他想,若是帮不上娘亲,最起码不要给娘亲添麻烦。

    嫡妹现下正诵早经,沈书宁到的时候只能在外间等着。

    她心有余悸,无意识捏着宣穆的手心,只是怕什么来什么,裴怀砚这时候却缓步从门外进来,瞧见她时倒是没多少意外。

    “沈姑娘原是来寻婵娘的。”

    也不知怎得,她竟从这话之中听出来些戏谑的意味,似是在笑她走的匆忙有什么用,在这里还是得遇上。

    裴怀砚一来,嫡妹的经也不读了,直接从佛堂出来见人,只是瞧见沈书宁后,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夫君同姐姐,是一同来的?”

    沈书宁开口要否认,裴怀砚却是率先一步道:“算是罢。”

    沈容婵意味深长看了庶姐一眼,而后将视线移开,邀请道:“夫君既来了,不若留下一起用早膳罢。”

    裴怀砚没拒绝,沈书宁见状不好再留:“妹妹,那我带着宣穆先回去。”

    她刚要走,裴怀砚却是在这时开了口:“沈姑娘——”

    他视线落在宣穆身上:“他年岁还小,如何能饿着肚子来回走?”

    沈书宁这下倒是没了理由,只能带着宣穆坐下跟着一起吃。

    席面上谁都不说话,气氛倒是有些微妙,早膳用的简单,但对宣穆来说却算是很难得的好吃食,他自己每吃一口,便要给沈书宁夹一口放在碗中。

    这在高门之中不是很合规矩,但落在裴怀砚眼中,却是觉得有些真情实意的温情。

    虽则只见过几次,但他能看出这孩子心性不错,只觉可惜,竟是跟了这样的娘亲,不曾在父亲身边受教导,正开蒙的年岁也不曾寻先生授课。

    难不成是以为借住裴家,就能镀上一层裴家的金?

    “倒是一直未曾听说这孩子的父亲,不知可有认祖归宗?”

    沈书宁手上一顿,飞快道:“他爹死了,还请妹夫莫要提起伤心事。”

    裴怀砚一怔,也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只是下意识对上了宣穆水灵的双眸,顿时觉得无论她这话是真是假,受苦的都是这个孩子。

    他清了清嗓子,自以为终是戳破了她的心思,开口道:“那沈姑娘入京都来,可有中意的人家二嫁?”

    他想,一个女子带着孩子终究艰难,且也难叫孩子立足,若是二嫁,将孩子落在那人户名下,倒也算是个出路,科考也好、经商也罢,也好过跟着女子四处漂泊。

    亲戚一场,若是选中的那户人家不会随意攀扯裴家,他倒是愿意叫她借着裴家的势头去说亲。

    只是还不等沈书宁回答,宣穆看着他的眸光便戒备了起来。

    尚且透着几分稚气的童声传到每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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