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这样说你！”</p>

    他苦涩一笑，摸着右腿，神情落寞。</p>

    “阿宁，明明阿兄比不过我的，可是就因为我这条腿，皇位便是他的，连我喜欢的人也成了他的太子妃。”</p>

    那时，他当我是知己，我当他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处处希望他好。</p>

    我思索着，忐忑不安的问他：</p>

    “倘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测，也不能陪着你了怎么办？”</p>

    他替我拂去肩头的落叶，语气温柔又坚定：</p>

    “我必舍身护你，不叫你落入险境，愿君能常伴吾身。”</p>

    我便信了，我砍下自己的右腿，炼化成药给了他，给了他一副健全身。</p>

    但他也知道了我肢体可再生的秘密，但他答应我，他会替我保守秘密。</p>

    可是如今曲夭夭却知道了这个秘密，或许曾今我们的知己情谊加上那两年的爱意，都比不过他心上的那抹白月光。</p>

    我迷迷糊糊的睡去，恍惚间感受到身上灵力在波动，片刻后被一声尖叫惊醒。</p>

    我睁开眼，有血溅在我床前。</p>

    贺云朝持剑，斩杀了刚才尖叫的宫女，冷眼看着我：</p>

    “我送你出宫。”</p>

    我摸了摸头顶，鹿角不知何时显现，想来是吓到了别人。</p>

    我麻木的点头，看着别人收拾尸体，越看越觉得像我自己。</p>

    腊月二十二，我被贺云朝送出了宫。</p>

    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怕冷，而是怕头上的鹿角被别人发现。</p>

    从有孕的第三个月开始，我便时常控制不住体内灵气，鹿角便时不时浮现。</p>

    我摸了摸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除了这些天莫名的无力昏睡，好像没有什么迹象。</p>

    宫外的庄子里，没留什么人，只留了两个盲女伺候。</p>

    院子外又被下了禁制，我试了试，还是出不去。</p>

    腊月二十八，又是小雪。</p>

    贺云朝迎雪而来，带着一身寒意拥抱我。</p>

    他的手指抚摸着我显露的鹿角，眼神晦暗：</p>

    “鹿角收不回去？”</p>

    “嗯。”</p>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他身上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冷战，于是起身逃离了他冰凉怀抱，裹紧了被子。</p>

    “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是人......还是鹿？”</p>

    “不知道，或许是人，或许是鹿，或许是半人半鹿。”</p>

    我仰头讥诮的看他，反问道：</p>

    “贺云朝，你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