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每逢聚会(我尽量找借口推辞),总有人心怀叵测,咧着大嘴,笑着握紧我的手,对我说:“你看,我一直都想写点儿什么。”
过去,我努力保持彬彬有礼的姿态。
这些日子,我依旧兴奋而激动地回答说:“你看,我一直都想当一名脑外科医生。”
他们一脸的茫然。管他呢。最近,我的回答时常让周围的人感到诧异。
如果你想写,你就写呗!学习写作的唯一方法就是写作。当然,这种方法不适用于脑外科的学习。
斯蒂芬,金一直想写,他就写了。
就这样,他创作了《魔女卡丽》《撒冷镇》和《闪灵》,以及这本书里收录的优秀短篇故事。
除此之外,他还写过许许多多其他的短篇、长篇、片段、诗歌、散文和一些无法归类的作品,但很不幸,大都没有出版。
这就是作家的必经之路。必经之路,别无选择。
执着和勤奋是必需的,但还远远不够。你必须爱好文字。你必须对文字痴迷。你必须如饥似渴。
你必须阅读成千上万他人的作品。你博览群书,心怀极度的妒忌,抑或是无比的蔑视。
有些人为了掩盖他们的无能而求助于华丽的词藻、日耳曼风格的句型和牵强的比喻,他们的作品缺少合理的情节,节奏感不强,而且,毫无个性可言。这样的作家是你最为鄙视的。
接下来,你得开始了解自己;在此基础上,你开始了解他人。在每一个走进我们生活的人身上,我们都可以捕捉到我们自己的影子。
嗯,很好。执着、勤奋,以及对文字的热爱和感情的投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为日后客观的创作态度奠定了基础,而且,这种客观性是来之不易的。
不可能达到绝对的客观。
在这个脆弱的时刻,我敲打着我这台蓝色打字机的键盘,导读部分已经完成了一页零七行。
我心里完全清楚,自己追求的风格和价值是什么,但是否已经接近这个目标,还很难说。
我的写作生涯是斯蒂芬的两倍长,相比较来说,我对自己创作的认识更加客观。
达到这种客观境界的过程极其痛苦、极其漫长。
你把自己的作品送交给读者,但你对它们始终念念不忘。它们就是些任性、执着的孩子,不管遭遇多少障碍,仍旧不放弃,想尽办法获取成功。
相反,对于我,我宁愿它们都回来,挨个再好好把它们修理一番。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研究、打扫、清洗、抛光。让它们焕然一新。
斯蒂芬·金在三十岁的时候获得的成就比我三十岁甚至四十岁时都要大。
按理说,我应该妒忌他。
我知道,在他的前方,有十几个妖魔潜伏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即使我有办法提醒他,也无济于事。他征服他们,或者被他们征服。
就这么简单。写作就这些条件吗?
勤奋,对文字的热爱,以及和日渐增长的客观性划等号的情感共鸣。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故事,故事,该死的,还有故事!
故事指的是发生在某一个你关心的人身上的事情。故事可以发生在任何空间——物质的、思想的、精神的——或者是这些空间的集合。
没有作者的介入。
作者介入表现在:“我的天哪!妈妈,你瞧,我写得多么精彩!”
另一种介入表现为风格怪异。以下是我喜欢的一句话,摘自去年畅销榜上的一部作品:“他的目光在她胸前从上到下滑过。”
作者介入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说法,读者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他会退出他正在阅读的故事。他被吓得从故事里撤退了。作者介入的另一种形式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