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的孩子
咙被割断了。
维姬有些站不稳了,伯特连忙站起身,搂住她。
“坚持住,”他轻声说,“维姬,听见我说话吗?别昏过去。”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最后,维姬开始好转,并紧紧地抱着他。正午时分,他们互相搂抱着,仿佛在跳舞,脚下是那个孩子的尸体。
“维姬?”
“什么?”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回到车上去,把车钥匙拔下来,揣在口袋里。然后,把后座上的毯子拿来,还有我的步枪。快去!”
“步枪?”
“有人割断了他的喉咙。也许那个人正躲在某个地方监视我们呢。”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玉米地。一望无际,绵延数里,像海水一样,跌宕起伏。
“我想他已经离开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耽搁了,快去!”
她蹑手蹑脚地朝汽车走去,她的影子紧随其后,仿佛一个黑暗的吉祥物,在正午时分,与她形影不离。当她探身到后排座位的时候,伯特蹲在地上,打量那个孩子:白人,男性,身上没有明显的特征。车从他身上压过去的?没错,但雷鸟不可能割断他的喉咙。刀口欠整齐,看得出来,凶手不太熟练一没有经过军事化的训练,不通晓徒手杀戮的细节要点——但是,结果却是致命的。
这孩子有可能身负重伤,跑上了公路;或者,已经毙命,然后被人拖着,穿过路边三十英尺的玉米地,扔在公路上。假如孩子遭遇车祸的时候还有气息,那么,他的生命在三十秒钟内戛然而止了。
维姬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跳了起来。
她左手抱着那床驼色的军用毯,右手拿着带枪套的短柄气枪,头扭到一边。他接过毯子,将它铺在地上,然后把孩子的身体翻滚到上面。维姬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你没事儿吧?”他抬头看了看她,“维姬?”
“我没事儿。”她说起话来显得比较费力。
他揪起毯子的两个边,把尸体裹紧,然后抱起来。哼,还有些分量呢!孩子的头和脚向下垂,身体呈倒U字形,而且,随时会从毯子里滑落下来。
他紧紧地抱着毯子,他们一起往汽车那边走去。
“打开后备厢,”他嘟囔着说。
后备厢里装满了旅行用品,箱包,以及纪念品。维姬把大部分东西转移到后排座位上,然后,伯特把尸体放进去,随手砰的一声关上后盖。他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维姬站在驾驶室旁,手里仍然拿着那把装在枪套里的短枪。
“放在后排,你也快上车。”
他看看表,十五分钟过去了,很漫长,感觉像过了好几个小时。
“那个箱子怎么办?”她问。
那个箱子此刻正立在公路的白色分道线上,仿佛印象派作品中的聚焦点。他快步走过去,用手握住破旧的把手,把箱子提起来,但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强烈地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他在小说里读过类似的描述,都是些廉价的小说,他以前都不相信。现在,他的认识发生了变化,他感觉玉米地里有人,可能还不止一个。他们在冷静地判断,看看那个女人是否会从枪套里拔出枪来,在他们动手抓住他,拖他进玉米地,割断他的喉咙之前,向他们开枪射击一他心跳加快,快步跑回到车旁,把后备厢上的车钥匙拔出来,然后进到车里。
维姬又开始哭泣了。伯特发动了汽车,不一会儿,事发地已经从后视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刚才说下一站是哪儿?”他问道。
“嗯,”她再次查看地图册,“加特林,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应该能到了。”
“看看那个地方有多大,是否有警察局。”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