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区围坐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不怪霜序第一眼先看见贺庭洲，他在其中实在过分突出。</p>

    跟沈聿的斯文英俊不同，贺庭洲整张脸的骨量感很重，浓眉深目，鼻峰高挺，帅得很有攻击性。</p>

    他坐在背对落地窗的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肩宽直，硬阔的线条在腰部收窄，往下是包裹在墨黑西裤中的长腿。</p>

    门开时，他掀眸扫来。</p>

    那双眼冷锐狭长，只一眼，就让霜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p>

    贺庭洲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滑就过，看上去漫不经心，大概连她现在长什么样都没看清。</p>

    霜序不懂他既然在跟人谈事，干嘛放她进来。</p>

    自己识趣地坐到不远处，关上耳朵不偷听。</p>

    等了快二十分钟，那边的谈话才结束，等那些人都离开，霜序起身朝会客区走过去。</p>

    贺庭洲坐在原位，低头看文件，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p>

    霜序知道这点时间也是借了沈聿的面子才蹭到，在他批复文件的同时，说明来意。</p>

    贺庭洲头都没抬一下，钢笔在纸张上摩擦出沙沙声。</p>

    他指骨修长有力，笔锋遒劲，那声音便时轻时重，游云惊龙。</p>

    霜序简述了飞雪在液氢无人机项目的最新进展，说到一半，发现贺庭洲的注意力不知何时从文件转移到了她身上。</p>

    摊开的蓝色文件夹放在膝盖，他手指撑着额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p>

    那双眼睛形状锋锐，瞳色是深邃的墨黑。</p>

    霜序分辨不出他是听得专注，还是在走神。</p>

    “液氢无人机项目是飞雪花费两年时间研发的，宸星得到研究成果的手段不算正当，是因为两位创始人产生了分歧……”</p>

    “情侣打架不归我管。”贺庭洲终于开口。</p>

    “我要的是技术，又不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孩子跟爹姓还是随母姓，没差。”</p>

    “有差。”</p>

    霜序有条不紊地说，“舒扬是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的研究生，陈沛然是学金融的，飞雪研发部的技术核心一直都是舒扬。比技术更重要的，是掌握技术的人才。”</p>

    停顿一下：“贺总既然关注了这个项目这么久，应该很信任舒扬的实力。”</p>

    贺庭洲眉梢轻挑：“不叫庭洲哥了？”</p>

    霜序心说你不是不记得我吗。</p>

    “……庭洲哥。”她改口。</p>

    贺庭洲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几秒：“飞雪的事，怎么要你来走关系。”</p>

    霜序想说不是专门来走关系，她临时上阵，事先都没想到这一层。</p>

    但想想关系要是能走成，能帮到舒扬就是好结果。</p>

    “舒扬是我学姐，她现在人在医院，不能亲自过来，我是代表她来的。”</p>

    “走后门走到我这的，你是第一个。”贺庭洲似是觉得有趣，直起头道：“给你开个先例也不是不可以。”</p>

    “宸星同样的条件，想签约的话自己跟秘书约时间。”</p>

    霜序皱起眉：“宸星开的条件，几乎是白送给你们，为的是搭上云盾集团的线。反正这个项目是飞雪的，他们得来根本不要钱，毫无成本。但对飞雪来说不一样，飞雪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大量资金和心血。”</p>

    要是白送给云盾，过去两年那不是都白干了吗。</p>

    霜序试着跟他商量：“条件能不能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