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区内发生的事情所知非常有限,而几个消息渠道都证实,德国人在西班牙当局的默许下肆意横行。我们的情报工作几乎没有获得任何关于贝格贝尔的信息,他不属于那些知名的军事家,他究竟支持哪一方、有些什么样的计划或观点,外界一无所知,尤其是我们不知道他怎么看待德国人在他管辖的地盘上自由自在、横行霸道。”
“那你都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正如我们所预料的,德国人毫无顾忌,为所欲为,有时候征得了他的同意,有时候没有。那时候你还帮我获得了一部分消息。”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关于贝格贝尔呢?”我问。
“关于他,我调查到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曾经是,而且我想现在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可是,你当时的身体状态那么差,他们为什么派你去摩洛哥?”
“当时我们得知了罗萨琳达·福克斯的存在,一位跟总督心心相印的英国同胞,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珍宝,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但是如果直接跟她接触又太冒险了,因为她太珍贵,我们不愿意因为一次鲁莽的行动面临失去她的危险,所以决定等待合适的机会。当我们听说她想找人帮忙转移一个朋友的母亲,一切就开始运转起来。他们认为我是完成这个任务最理想的人选,因为我在马德里的时候跟负责向地中海疏散难民的人有过接触。是我向伦敦方面随时汇报兰斯的一举一动,而让我以向总督情人提供帮助为借口出现在得土安,并接近贝格贝尔,将是一个完美的计划。然而,当时有个小小的麻烦。我正半死不活地躺在伦敦皇家医院,卧床不起,遍体鳞伤,神志不清,每天靠打吗啡镇痛。”
“但是你冒险来了,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并达到了你的目的……”
“比我们预期的要成功得多。”他说,唇边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是我们进入书房以后他第一次微笑。我心头一震。那个我曾经深爱的、想要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马库斯终于回来了。“那是一段非常特殊的日子,”他继续说,“在战时动荡不安的西班牙住了一年多以后,摩洛哥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好的疗养地。我的身体逐渐康复,并且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且认识了你。我别无所求。”
“你是怎么做到的?”
“儿乎每天晚上我都在国家酒店的房间里向伦敦发送消息。我的行李箱里装了一个伪装的便携式无线电传输设备。而且我每天都会写一份详细的日志,内容包括当天的所见所闻,所做的事情。然后在可能的时候,把它们传递给在丹吉尔的一位联系人,SaCCOneSpeed的售货员。”
“没有人怀疑过你?”
“当然有。贝格贝尔一点儿也不傻,这你跟我一样清楚。他们搜查过几次我的房间,但可能是派来的人不够专业,所以从来没发现过什么。德国人也怀疑我,但是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而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走错一步。从来不和军官圈外的人接触,也不介入任何麻烦事。相反,我的表现无可非议,只出现在合适的人身边,而且永远光明正大地活动,一切都清清白白。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上去不那么紧张了,更加亲密,更加像从前那个马库斯了。“你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之前根本没有告诉我,却突然出现在我家,告诉我母亲已经上路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收到紧急指令,要求马上离开西班牙辖区。那里的德国人越来越多,我们得到消息称,有人开始对我产生怀疑。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想方设法推迟了几天,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为什么?”
“在没有证实你母亲已经像预期的那样被成功营救之前,我不想走。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我真的很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