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种药,他只能从精神病医生那里得到这种药。精神病医生都是些残酷成性的疯子,他会自鸣得意地坐在那里,引诱你说出一些事情,然后就可以把你关在病房里。
他没感到好受,而是开始恐慌,担心当铺的那个家伙卖给他的是海洛因,而不是甲安菲他明。现在的药非常纯,吸毒者有时用鼻子吸而不是注射。他中途停下到艾尔的当铺时,艾尔不在那里,所以他是跟一个叫勒罗伊的黑人做的交易。如果勒罗伊卖给他的不是海洛因,就很可能是亚甲斯火药或者老鼠药。他感到鼻孔像着了火,他伸出手摸了摸,确信没有出血。他在客人浴室里放了一瓶生理盐水,他上床之前经常清洗一下鼻子。他想,沉溺于毒品的人是否只是因为无聊,那个孤独的程式使人在得到一丝安慰的同时,也使人疲乏不堪。
社交活动经常困扰着他,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可以退缩到自己的世界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又感到孤独。过去,他所有的女朋友都像梅洛迪一样——美丽而有主见。这种女人,只要他喜欢,随时都可以找到。他害怕与她们保持一种永久的关系,因为他有太多的秘密需要隐瞒,不只是服用麻醉剂这一件事。
劳蕾尔与她们都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互相认识。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简单。但那已经是梦幻,那种时光永远不会再有了。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真相,就会离开他。
他的头躺在枕头上,他从来没有睡这么早,但他感到似乎在一天的时间里度过了整个一生。阿迪明天会来吗?他记不起今天是星期几了,她一般都是星期五来,但偶尔也改变时间。他侧过身,向滑动玻璃门外注视着。他头脑如此混乱,都忘记圣诞节快到了。阿迪正在休假,他无力为她提供健康保险,所以就每年给她两个星期的假期作为补偿。
一道闪电照亮了院子,他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漂浮在游泳池上,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他以为那是草坪上的椅子被风吹下去了。当他看到四把椅子都还在原来的地方时,就冲到大雨里。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他走近游泳池,意识到那漂浮的东西是一个人。他来不及思考,就跳下去向那个人游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停下来,沉到水下,又浮上来喘了口气,然后游到泳池边,把这个湿漉漉的人托到水泥地面。这时,他看清了她的脸。
劳蕾尔!
警报还在嘶鸣,雨水刺痛了他的眼睛,但尼尔不顾一切地抢救她。二十分钟以后,他放弃了,确信劳蕾尔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跪在她的尸体旁,在悲哀和迷惑中抽泣。扭曲的影像充满了他的大脑,他记得她在哭,表情非常痛苦,她冲到外面离开了他,因为她以前从没有看见他这样疯狂,使她感到非常害怕。
尼尔抱着劳蕾尔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她一度非常可爱的脸上那一缕缕浓密的头发,这时,他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人向他跑来。从远处看,尸体好像没穿衣服。劳蕾尔的乳罩拉到了腋窝,白色的丝绸内裤仅能盖住阴道处。
那个警官用枪指着他。
“离开那儿,否则我开枪了。”
尼尔不理他,他环顾四周,想找到劳蕾尔的衣服或其他什么东西把她盖起来。他听到那个警官在说话,向对讲机呼叫警察和护理人员。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他的白衬衫上有“21世纪保安”的纹章。他轻轻地放下劳蕾尔的头,然后站起来,举起了手。警官把他推到一边,然后开始执行心肺脑复苏。
尼尔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给卡罗琳打电话。他的手抖得厉害,按了两遍密码才把警报系统关闭。
劳蕾尔死了,那全是他的错。
“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卡罗琳睡眼朦胧地说,她看着黑乎乎的房间。
“你知道规矩,尼尔。你十点后不能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