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扔进绝望的无底深渊。随着时间的流逝,坚强的人达到一种接受现实的状态。根据她痛苦的眼睛来判断,汉克发现卡普林夫人好像无法从女儿的死亡中摆脱出来。
他们一定是在二十年前买的这所房子,家具看起来已经过时,地板上铺的是粗绒地毯。圣诞节才过了一天,但他没有看到圣诞树或什么装饰。他看到铺着瓷砖的过道上散落了一些松针,他们一定有过一棵圣诞树,但是在劳蕾尔被杀后又搬走了。这所房子里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圣诞树几乎是令人讨厌的。
侦探跟着卡普林夫人走过通往书房的走廊,墙上的照片展现出了劳蕾尔·古德温的生活经历。他看了一眼那个在游泳池里嬉戏的女孩,她十几岁时化妆参加的第一次舞会,值得骄傲的大学毕业,容光焕发的新娘,最后是被崇拜她的学生包围着的老师。
这时,她不再是被切割的尸体,她是劳蕾尔。
照片突然没有了,就像劳蕾尔的生命突然结束了一样。在靠近书房门口的墙上留下了一大块空白,卡普林夫人一定是留出来给她外孙的。一个人被杀死后,就有一整个的世界被消灭了,她后面的子孙将永远不可能存在了。
汉克的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墙上的木板是黑色的,客厅狭窄而局促。他想,卡普林夫人的这面墙,已经变成了一堵悲哀的墙。
斯坦利·卡普林身高大约五英尺七,体重超过二百磅。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高尔夫球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他的带坐垫的棕色躺椅旁边有个烟灰缸,上面放着一支正燃烧着的香烟。怪不得他感到这么难受,汉克握着他的手想。他刚才只顾注意卡普林夫人和照片,没有意识到房子里充满了香烟的气味。
“我们可以出去谈吗?”他问,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嘴和鼻子。
“噢,”卡普林先生说。
“不用担心,我会把烟熄灭的,到外面去太冷了。再说,那些新闻记者会来纠缠我们。”
汉克不情愿地坐在了沙发上,把手帕叠起来放回了口袋里。卡普林以为把烟熄灭就解决问题了,但是要想除掉房子里的臭气,就得把房子推倒重建。
他以为卡普林夫人跟着他进了书房,他回头看了看门,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您妻子不想过来吗?”
“简很难过,”卡普林说着,用手摸着一天没刮胡子的下巴。
“自从我们听说劳蕾尔被杀了,她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劳蕾尔是我们唯一的孩子。简的输卵管有点儿问题,我们用了十年时间,做了两次手术才怀上这个孩子。”
汉克掏出一个录音机,放在了咖啡桌上。
“我的记忆最近很坏,”他说,“希望你不会在意。”
“没关系,”卡普林先生说,他眯起了黑色的眼睛,“你们逮捕了那个叫沙利文的家伙了吗?狗娘养的凶手。我听说,他也杀害了苏珊娜·波特。她的丈夫昨天晚上又给我打电话,那个年轻人,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们都希望沙利文被判死刑。”
汉克想,波特案子的情况还没有一点儿进展。案发时她丈夫跟另外十个人在喝咖啡,房子也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并且他们的朋友和亲戚都说他们像新婚夫妇一样恩爱。除了六支股票的投资和许多性感的内衣,他妻子没有隐藏任何东西。没有以前的情人、没有敌人、没有吸毒和酗酒。埃里克·瑞特米尔,那个邻居家的男孩,开始被认为是可能的嫌疑人。尽管他有一辆摩托车,但他的女朋友发誓说,在苏珊娜·波特被害时,他正在他的卧室里和她做爱。
他回过头面对着斯坦利·卡普林,“给我讲讲你女儿和尼尔·沙利文的关系。”
“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卡普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