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明珠的离去，气氛显然比刚才更加剑拔弩张了一些。</p>

    蒋敏已经失了冷静，大骂蒋云忘恩负义，见死不救。</p>

    蒋云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一次要不是有宋芝拼死苦战，嘉平关就失守了。方泽春和李猛惹的事太大，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亲自下令彻查。李猛是沈老相爷的门生，又是沈凌举荐他去边关的。沈家是难辞其咎啊。”</p>

    蒋敏好话也说尽了，骂也骂了，见兄长就是丝毫不肯帮忙，便也不再相求，急喘了几声，苦笑道：“老相爷也是你的恩师，你和沈凌当年称兄道弟，如今又是姻亲，你当真狠心。罢了，古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我明白了。”</p>

    蒋明珠听得一知半解，只觉得脑中嗡嗡地响，忍不住伸手敲了敲。</p>

    素月见状，连忙把她扶紧了些。小声道：“二小姐，外头风大，咱们回去吧？”</p>

    聂玄这才想起这会儿正数九寒冬的，他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站在外头，不由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回去吧。”</p>

    蒋明珠吹了好一会儿冷风，虽然冻得瑟瑟发抖，脑子却渐渐有些清醒了。想着该怎么对她娘亲说宋芝的事。</p>

    聂玄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她“忽视”了，若是平时，他自然不愿意去多管一个小姑娘的闲事，但如今却不一样。他必须借着她去弄清楚一些事。</p>

    蒋明珠走了一路，回到自己院子里后伸手拍了拍脸，努力收起了眼泪，试图做出一个平常的笑容来。</p>

    “你瞒不住你娘的，”她这么明显的举动，聂玄立刻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却是冷着声音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一会儿你姑母大概就会去见你娘。”</p>

    “为什么？”蒋明珠推门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追问：“你怎么知道？”</p>

    “你是蒋云的女儿，你姑母是沈凌的夫人，我说的没错吧？”聂玄大概梳理了一下，耐下心思说给她听：“沈凌因为嘉平关的事要被问罪，你姑母方才与你父亲争执，是希望他为沈凌求情，但你父亲拒绝了。而宋芝因嘉平关的事而死，是大功臣，一会儿，她大概就会来求你母亲，向宋家求情。”</p>

    蒋明珠终于推开门进了屋，她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考虑聂玄的话有几分可信。好一会儿都一言不发的，直到素月端了热水过来，才终于自己动手绞了帕子擦脸，一边问聂玄：“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p>

    聂玄长叹了一声：“我比你更想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我受伤的时候你也晕倒了？”</p>

    蒋明珠不信，若这样说，每一刻都有人死去有人出生，有人受伤有人晕倒，难道这些人脑子里都会多出一个灵魂来吗？</p>

    但她也想不到其他理由，只得沉默了。</p>

    聂玄却没有再与她纠缠这个问题，只是提醒她该早些把宋芝的事告诉她娘亲。</p>

    蒋明珠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终于点头答应了。然而到了宋薇床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p>

    宋薇与宋芝从小感情就极好，他们幼年丧母，宋薇出嫁没多久宋父又去世了，宋芝对于宋薇来说，几乎就是娘家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她在蒋家过得万般不如意，若是再得知这个消息，只怕真的要一蹶不振。</p>

    宋薇依旧陷在昏睡里，蒋明珠在床边坐了许久，没敢叫醒她。攥了攥手，才发现手心已经被她捏出了一把汗。她深深地吸了口气。</p>

    聂玄大约也感受到了她的为难，微微叹了口气：“死者已矣，她还有丈夫孩子，能撑住的。”</p>

    “她的丈夫……偏宠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