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癫狂、眼瞎、心惊
就没问题。我只是想去杂货店看看会不会有暴动,要是有的话,还可以写在报道里。我已经叫彼特·费里曼去拍些相关照片了。”
芭比不喜欢“暴动”这个想法:“天啊,我希望大家都能安分点。”
“他们会的,毕竟这里是磨坊镇,又不是纽约。”
芭比不确定在面对这种压力的情况下,城市人与乡下人是否会有那么大的差别,但仍忍住没有开口。毕竟茱莉亚比他更熟悉这里。
茱莉亚仿佛看穿了他的念头:“我也有可能是错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叫彼特过去拍点照片了。”她环顾四周。店内还有几个人坐在柜台前享用炒蛋与咖啡。在店后方那张大桌子处——用北方人的说法就是“鬼扯桌”——则坐了一群老人,正在努力思索究竟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至于在餐厅的中间处,则只有她与芭比。
“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她压低声音说,“别跟蜜蜂一样飞来飞去了,快坐下谈。”
芭比坐了下来,帮自己装了杯咖啡。那是壶里的最后一些,味道就像机油一样……但壶底咖啡的咖啡因可是最猛的。
茱莉亚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桌上朝他滑去:“你那个寇克斯早上七点又打了通电话给我。我猜他昨天八成也没怎么睡吧。他叫我给你一支手机。不过你搞不好本来就有手机了。”
芭比让手机留在原地:“要是他期望我现在就能向他报告些什么事,那他显然太高估我了。”
“他没这么说,只说要是得找你谈谈的话,希望能直接跟你联络。”
这话让芭比做出决定,把手机推了回去。她接过手机,看起来并不意外:“他还说,要是你下午五点还没接到他的消息,就可以直接打给他,让他能更新一下信息。我有个区号很好玩的电话号码想给你,有兴趣吗?”
他叹了口气:“当然。”
她把号码写在一张餐巾纸上,字迹小而整齐。
“我觉得他们好像想试着做些什么。”
“什么?”
“他没说,这只是我脑袋里突然想到的而已。”
“我想也是。那你还想到什么?”
“我说过我还想到了别的事吗?”
“这只是我突然想到的而已。”他咧嘴一笑。
“好吧。盖革计数器。”
“我想我应该去找艾尔·提蒙斯谈谈。”艾尔是镇公所的管理员,也是蔷薇萝丝餐厅的常客。
芭比跟他关系还算不错。
茱莉亚摇了摇头。
“不要?为什么不要?”
“你猜是谁让艾尔无息贷款,让他最小的儿子能在阿拉巴马州的基督教传承学校念书的?”
“老詹·伦尼?”
“没错。一罪不二罚,现在让我们把债务问题抛到一旁。你再猜猜,艾尔那台犁田机的实际持有人是谁?”
“我想也是老詹·伦尼吧。”
“答对了。由于你是伦尼委员心中挥之不去的眼中钉,所以去找欠他人情的人商量,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她朝前俯身,“不过,这个想法倒是让我想起了有个人拥有可以开启这个王国的所有钥匙。镇公所、医院、健康中心、学校,你想得到的地方都没问题。”
“谁?”
“我们的前任警长。我正好和他的妻子——遗孀——很熟。她对老詹·伦尼可没有半点好感。除此之外,要是拜托她的话,她也能守得住这个秘密。”
“茱莉亚,她的丈夫甚至还尸骨未寒。”
茱莉亚想着狭小而阴森的鲍伊葬仪社,做了个悲伤与厌恶并俱的鬼脸。“这可不一定,他的体温现在可能已经降得跟室温差不多了。对,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觉得你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