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将她从大货车上扔了出去。能说这就是一次严重的绑架事件吗?一旦干上这类勾当,你又能指望什么好事呢?她莫非想着那家伙会把她带到歌剧院的前排就坐?”
克林顿摇了摇头。
“照我看来,我们可以起诉他殴打他人,而他会为自己辩护;作为双方达成妥协的一部分,我们可以要求判他在看守所羁押九十天并察看三年。然后我们就可以写结案报告了。这案子如闹到陪审团那儿,对我们半点好处都没有,无疑是往自己脸上扔臭鸡蛋。”
克林顿坐回椅子上,对自己似乎头头是道的分析颇沾沾自喜。
莉莉的眼神冷得像把刀子,她往前靠了靠:“该案中那些在你看来最无力的证据在我看来却是最有力的。事实很显然,这个年轻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性伙伴,但他偏偏挑中了这个女人——这个在你眼里面目可憎的女人——发泄他的怒火。”
她停下来换了口气,现在她对自己的观点更坚信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认为他想杀了她,只不过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克林顿用手抓了抓他那蓬松的头发,又把自己弄成一副可怕的模样:“如果他被释放呢,关键又是什么呢?我还是不同意你的意见。”
“关键就在这儿,我们要把受害人当做是主日学校的老师,那么义愤填膺,竭尽全力地严惩凶手,我们不贬低受害人的人格,也不贬低我们自己的人格,这就是关键所在。着手准备此案的听证会,克林顿。”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这还牵涉到变动时间表的问题,莉莉——这样一来变成审讯我们认为该审讯的案子,其它的案件我们根本置之不理。我知道巴特勒讨厌在性犯罪案上讲条件,但不能包括所有这方面的案子。我们做好了各种的准备,可受害人却根本就不愿意露面。记着我的话。”
她把他从门口叫了回来。她的声音几乎带有诱惑,但是故意冷冷地说:
“这是你下一个案子,或许你更愿意为她伸张正义。”
他走近她的办公桌,瞧见她摊开的手上只有一张照片。
莉莉的声音像是播音员在发表时事评论那样的单调:“你现在看到的是斯塔希·詹金斯,八岁又九个月。斯塔希在一年级上了大约六个月的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学校念书。她的继父是位年薪达六万五千美元的会计师,她母亲是位考试合格而有执照的护士。”
“她死了吗?”克林顿问道。
莉莉瞧了他一眼没回答,看到他双手直发抖。
“我的意思是,照片上的她眼睛睁着,这张照片是她死后拍的吗?这是桩杀人案吗?”
莉莉头次看到这张照片时的想法与克林顿一样。照片上女孩的眼神空洞,毫无生命力;褐色的头发柔弱无力地黏成一团;全身布满了红肿发炎的小圆点;胸部还有呈锯齿状伤口未愈的疤痕。
“不,她没死。”莉莉继续说,“斯塔希的继父大约自把她从学校弄回家时起,就开始折磨她。每次她都哭叫,他就用香烟烫她。母亲看起来默许了这一切,并用她的护理技能治疗她的伤口。”
“怎么曝光的?”他问,“我自己的女儿下个月就九岁了。”
他的嘴张得大大的,下颚低垂,声音高亢起来了:“这是我的头桩牵涉到儿童的案件。”
莉莉埋头于另一个案件,头抬也不抬地说:“一天晚上,她的伤口严重感染发炎,差点要死掉,她妈妈送她去急救中心。显然,甚至她母亲也知道要有个限度。我们在所有罪状中都指控她为共犯。”
这会儿,莉莉抬头望了望他,她双眼无神有些倦怠。
“我们最大的困难在于如何把一条条罪状尽可能加起来,使他罪状堆积如山,当然,我们得把每一桩罪行都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