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了。当然,也可能她的尸体被埋在了某个地方,永远都不可能被发现。老埃塞尔·欧文至今仍下落不明,永远是个谜,谁也不知道答案,他想。这也是干他这一行的另一个好处:悬疑。他这个人对越悬疑的事情越有兴趣。
回到局里,走近档案柜,看见麦丽莎在那儿,他脸上露出笑容,松了口气,庆幸那个牢骚满腹的坏脾气女人下班走了。
“喔唷,麦丽沙!”他说着走过柜台,“瞧我撑得跟头猪似的!”
他敞开夹克,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要我给你去弄点什么吃的吗?”
麦丽莎将手中香烟搁在烟灰缸边沿上,冷冷地对坎宁安说:“谢谢,可是我不领情。”说完,她又埋头干自己的事,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
当她左手再度拿起烟时,他盯着她那正在奋笔疾书的右手拇指的骨痂。她是该部门最好的雇员。只有一点,这女孩瘦得不成样子,就算全身披挂称起来恐怕顶多大约才八十五磅重。她不是患有厌食症,便是去吸安非他命之类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谁都对此挺感兴趣。
麦丽莎的父亲以前是位老牌的、无可救药一直堕落的飞车党,现在已成了瘸子,不得不坐在轮椅上,还身患某种稀奇古怪的疾病,是由多年滥用毒品所致。正因为出身卑微,这位年轻姑娘处处试图表现出自己举止优雅,风度不凡。
她穿的虽是廉价服装,但式样入时,一头黑发梳得光滑水溜,在脑后挽了个雅致的发髻。近年她变得越发消瘦,股骨上一点儿肉都不剩,不得不垫着枕头坐。
“亲爱的麦丽莎,”他说,“我有件小事要靠你帮助。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她没有笑,可是她站起身,往柜台走去,那支不离手的香烟搁在烟灰缸里悠悠地自燃着。
她为局里半数以上的人干过额外的活,甜言蜜语这些老套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那些值完勤的巡逻警官懒得将潦草的笔记整理成报告,总是央求她替他们写。她手指上的骨痂就是那样起来的。
“关于那件谋杀案,我什么资料都没有,一无所有,”他说,“我手头只有这个牌照号码,可是其中一定有错。”她抬头用她那双充满热情的大眼睛望着他,等着他从案卷里找出那个号码。
“所以,你想要我替你查查一切可能的组合。到底要查什么?”
“我们正在找一辆小汽车,红色的,譬如说在本地以五十英里为半径的方圆内设法查找,再通过车辆管理部门寻到车主,看看哪怕有五成像,也跟我说一声。另外,查一下上个星期前后失窃的可疑车辆。”
“圣诞节前后再给你吧!布鲁斯。这件小任务得花这么长时间。”
她拿了那张写有牌照号码的纸,回到她的办公桌,将它压在桌上的桌垫下。表面上看来她似乎有些烦躁,但他知道她爱干这类活。
“可怜!”他边想边摇晃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穿过走廊,朝警察局的办公室走去。
有朝一日她也许会成为本部门有史以来最能干的警官,限制她发展的恐怕就只有体重才八十五磅这个原因了,不过再怎么说,目前仍是未成气候。
就在当时,一个穿制服的小个子男人擦过他身旁,他不禁摇了摇头,不管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看不惯这号人——他将他们称作下属。
当他刚进入这一行工作时,干这一行的人哪个不是健壮魁伟、器宇轩昂,勇猛豪迈。他们都是些勇敢高大的男子汉,是本地的英雄。而现在这一行都成了侏儒的世界,撇开身高不说,男男女女都变得残酷无情,动不动就诉诸武力,以显示才能高人一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局面。
就因为几个洛杉矶警察,以及一些道德沦丧之徒,半个城市在暴乱中被焚毁,成千上万的人们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