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问及对贵志和船津的爱有何差别?冬子也无法回答。若说对贵志是爱,对船津只有好感,总觉得不太正确!冬子对贵志既爱又有一份亲切感,也觉得很习惯,已经彼此适应;但是,对船律的心情,若说爱是太重了些,说只是好感却太轻了些,而是超越好感的爱,像是珍惜美丽的鲜花一样。
反正,内容不同,无法比较强弱。
冬子愿意把身体交给贵志,目前仍不想跨越,一方面是懦弱,另一方面也是来自多年累积的安心感。和贵志在一起,她不必伪装,也无需勉强,反正对方是比自己年长,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全部都交给他就可以。
但是和船津却不能如此。身为比对方年长两岁的女人,冬子产生责任感,而必须觉得紧张,以对等的态度面对对方,这样虽然新鲜,却也有些令人郁闷。
像此刻,船津当面问她为何接受他亲吻,也是出自年轻人的纯情和认真,可是这种真挚态度也令冬子的心情保持清醒。
“对不起。”漫长的沉默之后,冬子喃喃说道。
“我并非要你道歉,只是想知道那是虚情假意吗?”
“是恶作剧吗?”
“不是。”
“这么说,是真心了?”
年轻男人为何一定要如此黑白分明呢?就算允许对方亲吻,有时候也很难分清这是恶作剧或真心,很可能因当时情绪动摇而答应了对方。
“请你说出来。”
“不知道……”
“对自己所做的事不负责任吗?”
冬子未回答,凝视着手上的酒杯。
“那么,我就自行解释了。你喜欢我、爱我,所以那天晚上想给我一切。”
“我可以这样相信吗?”
冬子轻轻点头。因为,在船津迢问之下,她忽然觉得似乎真的有这种意思。
“对你而言,或许这不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却非常重要。”船津似在说给自己听。“即使去了美国,我也不会忘记你。”
“可是,你说过是为了忘掉我……”
“只是如此希望而已。”
看着船津被柜台昏黄的灯光照着的侧脸,冬子忽然深刻体会失去他的寂寞了。
“走吧!”冬子望着船津。
“等一下。”船津说。
但,冬子站起身,走向出口。
“为什么要回家呢?再陪我到另一家喝两杯吧?”边爬上通往地面的楼梯,船津边说。
冬子没有回答,来到马路上,回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还想再喝。”
“那我先失陪了。”冬子环顾四周,朝驶近的计程车招手。
“一定要回去吗?”
“抱歉,我今天很累了。”
船津脸上虽有怒容,冬子仍逞自上车,低头致意,说:“再见!”
船津没回答,只是怔立在夜晚的街头。
在车上,冬子轻轻叹息了。船津爱慕自己当然值得高兴,可是如此专情却令她有点难以承受。如果身体状况很好,还可以陪他,但今天却很想好好休息。
直接回到家,一看,十时正。冲过澡,换上家居服时,电话响了。
冬子以为又是船津打来,迟疑片刻,这才拿起话筒。但,里面传来的却是老年男性的声音。
“我是中山,中山士朗。”
对方讲了两遍,冬子才想到是中山教授。
“抱歉,深夜打电话打扰,但是,内人没有去你那边吗?”
“不,没有。夫人怎么啦?”
“不在家。”或许是心理因素使然,中山教授的声音似很焦虑。
“可能去什么地方了吧?”